说到这里,大须贺司机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词起来了。小山田猜到了他含糊其词未说出来的内容,可能是因为她待的那个地方,如果让车直接开进去的话,会很不妥当。
如果车开去接就不大妥当的地方——那肯定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的地方。
小山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大约一个星期之前,对了,就是9月26日夜里,是否在相同的时间,她提出了同样的预约呢?”
9月26日,妻子就是在那一天夜里失踪的。不用翻帐簿,大须贺还记得。
“哦,那天夜里是我去接的。那是川村女士提出的最近一次预约,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是从银杏树下。一直送到K市的吗?”
小山田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的,我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去接她的,两点半左右送她到了K市的老地方。”
“你所说的‘老地方’是指哪一带呢?”
“是宫前町,就在牌楼前。据她说,从那里回家就只有几步路。”
司机又含糊其词地不往下说了。一定是因为他当时悟到了文枝不愿意一直坐车到自己家门口的心情。从“牌楼前”到家里没有多少路。这么说,她就是在这段路上失踪不见了的。
小山田觉得那里面一定有男人的意志在起作用,那男人和文枝分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乘其它的车追赶她来了。
他追上了正朝家中走着的文枝,并让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带着她去了某个地方。
总而言之,在大家的银杏树附近有他们通奸的巢穴。
而且,如果去那里的活,说不定就可以查明与妻子通奸的同谋究竟是什么人。
小山田像只嗅觉灵敏的猎犬一样,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
小山田亲自去了大家一趟。他搭了一辆偶然碰上的龟子出租汽车公司的空车,20分钟之后,他站在了那棵引人注目的大银杏树下面。
这的的确确是一株很大的银杏树,把银杏树作为地点标志,是很明显的目标,因为它从老远老远的地方就会看到。这棵材高约30米,树干围似乎有3、4米,小山田估计这棵树的材龄大概不下300年。大树旁边还立着一块东京都指定它为“自然纪念物”的布告牌。正像小山田所推测的那样。布告牌上面记载看此树的估计树龄约为300年。
树下是一片空地,被当成了极好的免费停车场。由于没有禁止停车的标示,所以这难得的“自然纪念物”也因此而受到了汽车排出废气的严重侵害。
文枝曾叫龟子交通公司把汽车开到这棵树下面来。这表明她是从这附近来的。为了尽可能争取时间,并为了尽量不使干那事的余韵所引起的热乎劲儿冷却,窝越近越好。
“据说我妻子是从车站方向来的。”
小山田从车上下来后,一遍遍地回味着大须贺司机说的话。通往火车站方向的路只有一条,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那是靠近车站,但却十分幽静的一个角落。在公司职员的小住宅之间,有座小小的神杜,住宅之间还夹着一家香烟铺和一家“寿司”店(“寿司”是一种日本特有的食品,在用醋、糖和盐调味的米饭上,加鱼肉、鸡蛋、青菜等,再卷以紫菜,或捏成饭团,有很多种类)。正好在“寿司”店的门前,有一个提着食盒送外卖的伙计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那个伙计,小山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干风流韵事的前后品尝些清淡的食品是常有的事。在那种旅店,顾客临时提出吃东西的要求,也许旅店并不是自己做,而是让外面的饮食店送来。
“附近有没有你们店经常去送外卖的饭店和旅店?”
小山田突然叫住了那个正要走进店里去的送外卖的伙计。
“我就是刚去水明庄送完外卖回来的呀!”
脸上长满了粉刺的年轻伙计爽快地回答道。
“水明庄?”
“就是那边小巷拐弯处的情人旅店嘛!”
“在这附近,除了水明庄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旅店和饭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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