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并没有和邦枝不共戴天的仇人。首先,那里已经忘记了邦枝这么个人。
人事股长说:“连医生的诊断书也不拿,一个多月不上班,我们正考虑解雇她哪!”
邦枝所在的那个交换台的某某人说:
“哟?那个人的人事关系还在公司吗?我记得早已不要她啦!”
发言者冷落地表现了一点儿惊讶。
志贺邦枝这个职工,实际上早已从人们的记忆里被消除了。
在公司和住宅周边查不到可疑的人,那么,犯人一定是来自警察足迹未到的死角,来自邦枝隐蔽的生活领域。
这个领域在哪?
最值得重视的是:邦枝背地里有没有两性关系?可是解剖的结果,已经予以否定。
她并非风骚媚人,而是香消红殒的老小姐。她一心扎实地工作,不知不觉,已经逝去了青春。于是,只在自己的窗下眺望别人的私生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乐趣。像这样一个女人,是谁,又有什么必要杀害她呢?
“别人的私生活?”
警部不由地轻声自语,并且被这句话吸引住了。
“说不定杀人动机就在这里!”
他想得出神,好像真的看见了心中升起的案情轮廓:志贺邦枝正用双筒望远镜偷看别人的私生活并陶然自乐。假如有什么绝对不许第三者见到的秘密被邦枝看见了,假如那个人知道秘密被人看穿了……
那个人对邦枝,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要灭口吧?
双筒望远镜所以和邦枝一同坠楼,不是正好说明了凶手知道邦枝有这个爱好吗?
警部在邦枝的房间里凭窗眺望。高岗上的九层楼,的确是宜于赏心悦目的。视野所见房屋挤挤压压,像大浪一般从都城的中心汹涌而来,呈现出大城市拥挤膨胀的惨景。
远近疏疏落落的树木像凄凉的绿洲,仿佛就要被“东京大沙漠”一口吞下去了。
“志贺邦枝在这个窗下究竟望见了什么?”
警部把视线变换不定地眺望着房屋的大海。在如同火柴盒似的房舍中,有几处像公馆似的钢骨水泥大楼,岩石一般巍然屹立的公共住宅区和公馆,行人熙攘。眼下的电车站开进了一辆电车,站台上骤然喧嚣起来。
“股长,发现了这么个玩艺儿。”
搜查室内的一名部下,拿来一个好像小型日记本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台历。”
“台历怎么啦?”
“在她被推下楼以前的一个星期内,每天都有记录。”
“这么说,一定记了些数字吧?”
台历是某化妆品工厂的赠送品。从最近的星期一到星期六,栏目里记了下列的数字。
月:(朝)8:45(晚)5:15
水:(朝)8:45(晚)5:15
火:(朝)8:45(晚)5:16
木:(朝)8:56(晚)5:30
金:(朝)8:45(晚)5:01
土:(朝)8:46(午)且:15
这意味着些什么呢?
拿来台历的那名部下也耷拉下头了。邦枝坠楼的那一天,是标了数字的星期六那天夜里。
“大概是指的时间?”
“月、水、火、金的早晨和月、火的晚上,数字都一样。”
恰好这时,似乎车站又有车开来,听见了汽笛的鸣叫声。
“是不是……电车的时间呢?”
“那么,是不是立刻到眼前那个天神园车站去一趟呢?”
“邦枝急急忙忙地写下了数字,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赶紧查一查。”
部下火速出发,不多时就赶了回来。
“和车站的火车时间表大体相符。早晨9点前后的时间里每隔十分钟一趟车。傍晚是每隔十五分钟一趟。早车是上线,晚车是下线,这也都相符。差的那一分钟,大概是电车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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