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失踪了吧。在火车上、在洛桑或在其它什么地方,一定还有一个人了解这个箱子的存在,因为年轻的斯多布是在卡尔马去访的前一刻被害的。
杀死她的人是否知道她将收到一笔钱?这笔钱她准备存放起来,还是划归到个人名下呢?
又为什么罪行发生得过早了呢?再过半小时、一小时、二小时,这笔财富就会被送到布尼翁大街的住所里去了。
喔!……他真吃不消了……他现在如同冒着酷暑绕布洛尼树林跑二十圈那样精疲力尽。
“你的脸都发青了,老朋友……要是胃不好,你该服点碳酸氢纳……”活宝实在太狡猾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明表示出他并不以为是消化不良。他一定发现自己的朋友被某件事,某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死死纠缠住了。
是啊,那个摆脱了阿尔莱特的人为什么不会再来摆脱朱斯坦呢?即便钱已不在他手中。如果有这种必要,他可以当晚就把钱放回已经被撬坏了的手提箱里,然后到离巴黎远远的地方选个僻静地点,连箱带钱扔进塞纳河。
这一行动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有人——这一点是极有可能的——知道钱在他这儿,这个人却不会知道,甚至不会想到卡尔马竟会突然做出决择,毅然将金钱付诸东流。
那末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何时、何地会遇到危险?他该什么时候回家?说不定已经有人藏在他家里了。还没有,因为有雷奥娜尔德太太。但是五点以后房里就没人了。但凡灵巧一点的人都能毫无困难地把锁拧开。
事情也不一定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为了讨多米尼克的欢心,他先到巴第乌里大街艾蒂安纳饭馆去吃饭。等回到家,拉开灯时,就从外面上来一个人按门铃。他能不能把那个人关在门外,故意让人以为自己不在家?可是人们从大街上就能看见屋里的灯光。
眼前这个地方也未必安全!他刚才下楼去实验室,想看看有没有个可靠的地方藏钱,换句话说,他度假回来后也该去同两周没见面的拉西奈和卡多先生握握手!当他穿过院子时,完全有可能受到别人的袭击,也可能中一颗子弹,而且根本来不及判断子弹射自何方。
他今天早上想到第一个问题时远远没有估计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他家,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一个三十五岁的已婚男子,一个一家之长,一个有职有权的人,却没有一个可存放一些秘密物件的地方。
这难道不意味着他无权保留任何隐私吗?
事实说明他在家里受到看管。不仅表现在他对几点钟回家都需要做出说明,花钱要向妻子做出汇报,胃疼或稍有心事就要被察觉,而且表现在他处于完全不可能为他自己存放哪怕是一片纸屑的境地!
“说呀爸爸,这盒子里是什么?”——要不就是——“这包里有什么?”
在他一向认为行动自由的办公室里也出现了同样的纠缠。只有在厕所里他才有可能把自己倒关在里面。于是他去了厕所,结果一看到洗手盆,他就把午饭吐出来了。
“啊!脸色好看点了,老朋友。你今晚同我一起到‘小铃铛’去吃晚饭吧?我向你介绍弗朗索瓦兹。她可滑稽了,你看着吧。我从没见过说话这么粗鲁的姑娘……”
“真不巧,我有事……”
活宝又皱了皱眉。他知道多米尼克不在家。他也知道朱斯坦除他之外没有其他朋友,也决不会因为独自在巴黎就跑到大姨子家去吃饭,或是到布瓦西岳父每母的小旅店去。
卡尔马突然发现了儒佛诧异的神色,连忙补充道:“我在威尼斯遇见的一个人,我答应他……”
——哎呀!愚蠢!又一件蠢事!今后可要当心不要重犯。等到活宝再见到多米尼克和他时,他虽然役有恶意,却也会问他:“喂,你那位威尼斯的朋友呢?”
他连忙改口,强调了一下:“我说的威尼斯……其实是在火车上碰见的……”
“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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