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7瞧了一眼渔民,压低声音对我说:“他不会说的!
……为什么?是他在很久以前偶然发现了这个孩子……至于他为什么对这一发现一言不发,始终保守秘密,我也不能完全解释清楚……这些既普通又简单的人的脑袋有时候又极其复杂。他是否怕人们说他讲的是谎话,纯属神话故事……我也不知道……他喂养了小姑娘,使她慢慢成长为一个女人……”“您开始猜测什么?……”“这太可怕了,我知道!
“人们都说,克拉拉很漂亮,尽管她遭受过如此奇特的磨难……“我们眼前的这个人,每个月,每周都到这里来……“他终于未能抵挡住诱惑。那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永远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恐怕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会……”到目前为止,我的双眼一直盯着乔治。我突然把脸转向大海,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浪,我的心情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一点解脱。
他叫西蒙·科安。无论在他生前还是死后,G·7和我都没有见到过他。在我们到达顿刻尔克的时侯,已经有一大堆人(如果我可以使用一堆人这个词的话),警察、法官、医生和专家在现场多时了。
这可以说是G·7的一种瘤疾,他总是在一件案子发生后数日乃至数周之后,当地方有关当局无法破案的情况下才肯前往侦破,对巴黎以外的地区更是如此。
我们没有看到受害人西蒙·科安。但是我们看了他的商店,他的肖像,他的房间,特别是和他的堂兄弟们见了面,听他们介绍了他的情况。
不需多少特别的想像力便可以将这个家伙奇特的面貌勾勒出来。
他的职业生涯以及他从事其职业所采取的方法本身便构成一篇奇文。西蒙·科安窥视着到港的船只,他经常是在船刚刚靠岸,锚尚未完全抛下、固定的情况下,便神人不知鬼不觉地上了甲板。
他的衣兜里装满了商业牲的名片,上面的姓名均为西蒙。科安,但却是三个不同的地址。
当海关岗哨到达的时侯——海关岗哨很少给船员以喘息的时间——西蒙己经将自己要办的事结柬了。
他是如此小心谨慎,因此只有与他打交道的人才会找到他。
首先,他知道船上缺什么货,为了获得供货机会,应该给小费——他己经塞上了。
第一张名片:科安商店——批发商品——煤油、汽油——葡萄酒、甜酒和烧酒——圣巴尔博街七号。
还没有完。西蒙还知道船上存有哪些旧缆绳、废铜烂铁及其他废品。这些他也收购。
第二张名片:科安商店——五金、绳索类——新旧皆宜——梅吉斯里街,二十二号。
最后是最棘手的任务。西蒙用手抓挠着他那长着稀稀拉拉黄色胡子的下巴,上前和有关官员、军需官攀谈。他的声音很低。至于交谈对象、何种语言,并不重要。他可以应付英国人、德国人、希腊人或土尔其人。
当他商谈完毕要离开的时候,已经从他们那里买上了一两个测程仪,甚至一块表,一个六分仪或者其他一件什么精密仪器。
第三张名片;科安商店——艺术品——眼镜类——光学仪器——梅吉斯里街,十八号。
上述业务,他都是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做。我再重复一遍:船到岸不足一个小时,西蒙便已经把事办完,带着他那一贯谦逊谨慎和不显山不露水的表情离去了。
他回到三处商店之一的食品店,店中的食品成箱成袋地摆放着。光学店里的玻璃门面宽度不足两米,却存放着相当数量价值不菲的精密仪器。五金绳索商店是科安的偏爱,库房的存货,诸如锚、绞盘、缆索、绞车、滑轮等等一直堆至屋顶。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有几条旧船,几台拆卸下来的发动机和几台别的什么机器。
他可以叫出几百条船的名字,每一条船上都有一个或数个因他西蒙的疏忽而名誉受损的人。
这些人不但接受虚假发票,甚至一些宫员,有时某些船长都抵不过西蒙的诱惑,将计程仪、罗经,甚至救生艇之类卖给他,然后将这些物品作为丢失或报废入账。
总之,所有的人都对我们肯定地说,西蒙人又矮又脏,衣冠不整,邋里邋遢,手背上长着红棕色长毛,一副卑躬屈膝、毫无光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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