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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为德文。
②当跳贴面舞时,灯光往往暗下来。
红脸胖子和金发女郎走出酒吧间,他们准是去开房间了。男的拉着女的胳膊,她差点跌了一交。就剽下我和那个日本人了。
布朗特重新转向我们,仍然是谈淡地问道:
“你们要我再弹一首别的什么乐曲吗?”
日本人无动于衷。
“先生,请弹一曲《我们的爱情还留下什么》,”我对他说。
他弹起了这支乐曲,弹得特别慢,膨胀了的旋律好象陷入泥潭之中,一个个乐音很难挣脱出来。就象一个精疲力竭的行路人瞒珊地走着,他在演奏的过程中也不时地停下来。他看看表,蓦地站了起来,朝我们点点头。
“先生们,已经二十一点了,再见。”
他走了出去。我紧跟着他,把用防腐剂处理过的那个日本人干尸留在酒吧间地下室里。
他沿着长廊走着,穿过冷冷清清的大厅。
我追上了他。
“您是瓦尔多·布朗特先生吗?……我想同您谈一谈。”
“谈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他的目光象是那种被围捕的野兽的目光。
“谈谈您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名叫嘉的女人。就是嘉·奥尔罗夫……”
他钉在大厅中央,一动不动。
“嘉……”
他眨着眼,好象脸部被一束探照灯的光线直射着似的。
“您……认识……嘉吗?”
“不认识。”
我们走出饭店。一长队男人和女人,他们穿着颜色刺眼的晚礼服——绿色或天蓝色缎子的长外衣和石榴红的小礼服,正在等候出租汽车。
“我真不想打扰您……”
“哪里的话,”他带着忧心忡忡的神气对我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人提到嘉了……但是您是谁呢?”
“她的一个表兄弟……我希望能够知道她的一些详细情况……”
“详细情况?”
他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您要我对您讲些什么呢?”
我们走上一条紧贴着饭店,通向塞纳河的小街。
“我得回家了,”他对我说。
“我陪您走。”
“这么说,您真的是嘉的一个表兄弟了?”
“是的。我们希望知道她在我们家里的有关情况。”
“她很久前就去世了。”
“这我知道。”
他走得飞快,我吃力地跟着,竭力同他并排走着。我们来到了布朗利码头。
“我住在对面,”他一边对我说,一边指着塞纳河的对岸。
我们一起走上比尔-哈基姆桥。
“我没法给您提供很多情况,”他对我说,“我认识嘉是在很久以前。”
他放慢脚步,似乎感到安全有了保障了。在那以前,他一直走得飞快,这可能是因为他怀疑后面有人盯梢,或者是为了要把我甩掉。
“我以前并不知道嘉还有亲属,”他对我说。
“有……有……吉奥尔吉亚奇方面的……”
“您说什么?”
“吉奥尔吉亚奇系的……她的外祖父姓吉奥尔吉亚奇吉……”
“原来是达样……”
他停下来,倚靠在大桥的石栏杆上。我可不敢象他那样做,因为我会头晕的。于是,我就在他的面前站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
“您知道……知道我曾和她结过婚吗……”
“知道。”
“您怎么知道的?”
“在一些旧的证件上,那是这样写的。”
“那时,我们一起进了纽约的一家夜总会……我弹钢琴……她之所以向我求婚,那只是因为她想留在美国,怕移民局找她的麻烦……”
他回忆起这段往事,不禁摇起头来。
“她是一个古怪的姑娘。以后,她经常和吕基·吕西亚诺来往……她是在到掌岛①的娱乐场以后认识他的……”
“吕西亚诺?”
“是的,是的,是吕西亚诺……当他在阿肯色州⑨被捕的时候,她正和他在一块儿呢……后来,她遇到一个法国人,我知道她就是和他一起来法国的……”
他眼睛一亮,对我笑了。
“我很高兴,先生,能够一道叙叙旧,谈谈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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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即我国西沙群岛的广金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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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美国州名。
一辆地铁从我们上方经过,向塞纳河右岸的方向驶去。接着又是一辆,奔往相反的方向,它们那轰轰隆隆的响声,盖过了布朗特说话的声音。我只是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看出,他是在对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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