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104)

2025-10-09 评论

    “然而,许多人将英国贵格会教徒爱德华-泰勒看作是使社会人类学成为一门科学的人。在他长长的一生中,他做过许多次实地考察旅行,其中最著名的一次是到墨西哥。他给了我们两条重要的教诲——一是再现,意思是说当你走出去在加拿大、秘鲁、埃及或萨摩亚发现了一种相似的习俗或一段民间传说,这就会给你一种启示来再现那里以前的历史——一是遗存,意思是说某种过去保留下来的看上去毫无目的行为,可能在某个时期有着实实在在的目的。这些先驱者给将来的野外考察工作以更强的动力。”
    “我从你们中某些人的脸上看出,你们害怕老莫德要作一个长篇讲演,不必担心,这不是教人类学的适当时间和地方。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将你们越过大洋送到这个奇怪地方的历史动力。再讲一两件有关历史的参考材料,然后我保证,不再多讲了,我们将埋头实际事务中。第一个考察队,同我们这个队差不多,走到野外对文化进行科学研究的是大约在1898年由艾尔弗雷德-哈登领导的。几年前,哈登曾访问过新几内亚附近的默里火山岛,生活在巴布亚人中问。第二次,他带着一队专家回到那儿——两位心理学家、一位摄影师、一位音乐研究员、一位语言家、一位医生和他自己,人类学家。心理学家在绘画和知觉上对土人进行测试——他们为雷切尔和奥维尔将做的事情开了先河——至于哈登和其他人,因为这个岛子已经受到传教士和白人长官某种程度的破坏,便辛辛苦苦地忙着复兴旧日的典礼和仪式,当时的巴布亚男人赤身裸体到处走,妇女们只穿着条条裙。考察队在野外工作了8个月,当他们把发现带回剑桥后,便证明了一队专家的价值,也为将来的人类学家开辟了新的途径。”
    “关于对我们今天早晨能够在这个地方有着间接影响的伟大的人类学家和野外工作者,我可以继续讲上几个小时。我希望借此机会给大家讲讲德国天才弗朗兹-博厄斯,是他教给我——也教给鲁斯-本尼迪克特、玛克丽特-米德、艾尔弗雷德-克罗伯——那么多关于搜集,不倦地搜集原始资料。你们知道吗?博厄斯曾经对人发变白产生兴趣,他跑遍纽约的理发馆,直到搜集并加以分类到100万缕头发,我想他并不喜欢在野外生活,但他决心通过第一手调查材料来证明每一条理论。他不断地到野外、从25到北冰洋同爱斯基摩人住在一起的那次初期旅行开始,直到70岁同印第安人在一起的那次旅行。通过了解博厄斯,还有其他人类学的巨人——德尔海姆、克劳利、马利诺斯基、洛伊、本尼迪克特、林顿、米德和我那可敬的丈夫艾德莱-海登——你们可以学到多少东西啊。当然,明白我们是他们的继承人,明白由于从他们那儿学到的东西,我们就能更准确地研究海妖岛社会,这就足够了。”
    “当然,你们大概还不清楚我们的发现将是什么科学真实。我随时准备承认,人类学就是在科学和人道之间的无尽对立中执其中。科学家批评我们在实地考察中太草率,说我们想衡量经不起统计分析的质量。人道主义者则总是批评我们将无限复杂的人类生活简化为平淡枯燥的教条,从而剥夺了诗人的职权。我始终坚持,我们作为联结科学和人道的桥梁,必须兼顾两边。我们有关土著的情况绝少完全可靠,这是事实。我们可以测量一间草房或一个头盖骨的宽度,但不能测量一位部落人爱和恨的最深感情,这也是事实。还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当我们相传播我们的发现,有时甚至吸引和感动了读者听众却因为在传递事实上受到限制而表演得像个抒情诗人。这就是我们的限制,然而,不管这些,我们必须继续为期待着的世界科学地探求,人道地传译我们的发现。”
    “现在,在这儿——你们正在问自己,下一步干什么?我将告诉大家。我提到过的那些考察者已经教给了我们,这也是我自己的经验,在实地考察中带有进攻性或生意味是一种失败的政策。叫土人按照预约来,一坐3、4个小时、并想一下子把他们知道的全挤出来,这种方式很少奏效。盲目地闯入他们中间也是相当不愉快的。如果你这么做了,就可能同村子里的错误部分结成联盟,得到的是敌意,并同大多数疏远。最聪明的办法是研究这个社区的力量结构,仔细地选择最可靠的调查对象。建立关系的最佳途径是不要用压力。最好是在一个社会中间安顿下来,耐心等待,玩一下等的游戏,靠他们的好奇本性和你自己判断何时采取行动为宜的本能。关键问题是要找到关键调查对象,即一个连结过去和现在的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能自由地谈论他自己的世界并想了解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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