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尔-德京将信将疑地听完内努的解释。“可是你们怎么观察他们?”她要弄清楚。“如果夫妻知道你们在场,他们会拘谨,行为不自然,你们就得不到事实真象。”
纳蒙粗声粗气地回答,“夫妻不知道我们在场。”
“什么?”雷切尔说。“他们不知道?怎么可能?”
“我们看见他们,他们看不到我们,”内努说。
在雷切尔看来,这两个人简直是刘易斯-卡洛尔和查尔斯-道奇森,就要把她领进野兔窝里。“他们肯定会看到你们。”雷切尔半信半疑地说。
“他们不会。从第一代赖特开始,村子里为每对夫妇建的草房在每边都有一道假墙。主事会进到里面——它像一道走廊,一个过道——站着观察,从里面和外面都看不到,通过叶片看房间里的事情。我们能看到、听到,我们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听到。”
这种下流的观淫癖使雷切尔震惊。这是她访问海妖岛以来头一次被震惊。“可是,内努——从道德上讲——那——我不知道——是不对的——”她停了停。“所有人类都有权维护自己的隐私。”
老妇朝雷切尔眯起眼睛,两眼突然闪出锐利的目光。“你给人们隐私吗?”她几乎在吼叫。
“我?我给?”
“对,德京博士。我听说过你的工作,我记不住你的工作叫什么——”
“精神分析。”
内努点点头。“对。你给你的病人隐私吗?你窥视他们的头脑,而此前从来没有人看到过。”
“我的病人有病,他们是来寻求帮助的。”
“我们的病人有病,”内努赞同地说,“并且他们也来寻求帮助,没有什么两样,我认为我们的方法更合适,我们仅仅看他们的外表,你们则想穿透到内里。”
雷切尔的震惊平息了一些。她能够看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婚姻主事会的做法也许是公正的。莫德会告诉她,对一个社会令人反感的东西对另一个社会可能完全可以接受。自己活也得让别人活,各得其所。什么是好?什么是孬?的确,有什么是绝对的?她的态度现在友善些了。“你很对,内努,”她表示承认。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附属观察点从来就没有被不正当使用过吗?”
“永远不会,除了主事会,对所有人都是禁忌。”
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在一对已婚夫妇知道他们处于监视下时,你们怎么会观察到他们的正常行为呢?”
“问得好,”内努说。“我提醒你,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视监视的确切时间,哪一天,哪一天的什么时间,哪一周。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不会始终都对外在的眼睛保持警觉并为之表演。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间,他们就好像忘记了我们可能在那儿。他们的假装溜走了,他们的防备垮台了,他们不再警惕。他们恢复了日常举止,当他们有了严重问题尤其是这样,冲突很快就暴露出来。”
雷切尔意识到,这种情况马上就要应用于莫尔图利和爱特图。值得庆幸的是,在开始阶段,他们会警惕,有节制,今晚她不会因看到他们的真实状况而痛苦。然而,她想进一步确信这一想法。“关于莫尔图利和他的妻子,”她说,“我设想,从这一点而言,他们希望处于你们的研究中。”
“不,很凑巧,”内努说。“我们还没有告诉莫尔图利你已经放弃了他,把案子交回到主事会了,他想不到我们在行动,我们定会看到他——他的妻子——的真面貌。”内努磨着牙龈。“说真的,德京博士,胡蒂娅想要你帮个忙。她明天将要求你继续治疗她的儿子,不管有没有作用,目的是不让他觉察到我们的调查。这会使我们的工作简单些,节省许多时问。对莫尔图利爱特图也有利。”
所有曾在雷切尔心中复活的良好感觉都消失了,她再一次感到难受。她不再想要莫尔图利做她的病人,她更加不想在今晚见到他——她不想去窥视,不想做下流的偷看之徒、可卑的考文垂裁缝。
老妇开始向门口走去。“该开始了,”她说。
纳蒙打手势示意向外走,雷切尔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老头儿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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