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处找你,”他说,“这次没有带上,博士小姐”,也没有嘲讽的口气。
“我在最前排,”她回答说。
“我知道。我是说后来——我到那儿找你——你走了。”
她曾希望今晚能同他不期而遇,但又怕碰上他,又不想对自己承认害怕碰上他。除了早晨同莫德会面,报告昨天晚上同主事会的偷看者一起的情况外,她一直努力不去想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莫尔图利一出现在面前,一切都重现眼前。她曾厌恶他一丝不挂,他戴着囊袋,这是真的,但如果不戴那个反而可能显得不那么暴露。他浑身是黑黑的肌肉,是场地上裸得最厉害的男子,他的靠近使她的心慌意乱。她决心从脑海里消除她昨晚看到他的记忆,消除他到妻子卧室时的情景,但没有做到。爱特图痛若和呻吟的声音仍然清楚地回响在耳旁,刺痛她的心。立刻,她不想要任何东西,只想逃走和独处。
“我累了,”她说。“我那时正想要回屋去睡觉。”
他深思地注视着她。“你没有累的样子。”
“喔,我是累了。”
他盯着她的脖子,她的手也跟着放到脖子前。他说,“我送给你节日项链了,我看到你没有戴它。”
“当然没有,”她愤愤地说,想起来是放在裙子口袋里。
“你这么说好象我侮辱了你,”他不安地说。“这种礼物在这儿是一种敬意。”
“你作为礼物送出了多少?”她立即反问道。
“一条。”
他说,“一条。”说得简明,严肃,使她感到不好意思。她把自己的无名火强压迸声音和举动中,来抵御棕榈汁的麻醉作用,因为她已被他制服了。她开始让火气消退下去,但仍然要再坚持一会。
“那么也许我该感激你,”她说,“但不知道你妻子对你赠项链的慷慨是否也很感激?”
他的眼睛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所有妻子都知道这回事。她们也送项链,这是我们的风俗,这是在节日期问。”
雷切尔感到自己全错了,想对他软下来。
“我——我想我记了这个习俗。”
“另外,”他说,“我是你的病人,爱特图也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形。”
她想了想,对,去你的,我知道你和爱特图之间的情形,我还看到了一些听到了一些,就在昨晚从你们后墙的树叶下。她说,“这同我戴你的项链毫不相干。送这种东西是你们的风俗,接受它们不是我们的风俗。”
“我父亲说,你们来这儿学习我们的方式,像我们一样生活。”
“当然,莫尔图利,但有限制。我是个分析医生,你全都明白。你是我的分析对象,这你也明白,我是说,我们不能秘密会面——”
他看起来理解了一些,因为他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能戴上它,你就想赴会吗?”
她的胳膊、脸、脖子火辣辣的,她怪那酒。她回答很得体,她知道这个回答可能结束这种不舒服的谈话。她可以说她同别人相爱,是的她的一位同胞,在老家,她也可以告诉他是约瑟夫-摩根。这样就会在他们之间树起一道玻璃墙。她曾想唤出乔,终止莫尔图利,然而没有这么做。不知怎的,夜还不晚,快近午夜也仍然不算晚,并且她不想孤独一人。“我——我真不知道是否——在不同的环境下——我会戴上它。或许,如果我们的关系不同了,如果我对你更了解了,我会戴。”
他的脸像一只电灯泡一下子打开了开关。“对!”他喊道。“很对,我们必须成为朋友,我要同你一起到你的草房去,我们要谈谈。”
“不——不,我不能——”
“那么我们就坐到草地上,休息,谈天。”
“我同意,莫尔图利,但天晚了。”
他双手按着屁股,朝下对她笑着,第一次用那种十分熟悉的带有傲慢的笑容笑了。“你怕我,博士小姐。”
她非常气愤,但说话的声音却不那么坚定。“别太谎唐,别引诱我。”
“你害怕,”他重复说。“我知道实情。今早上你告诉了你们的海登博士,她告诉了我母亲,我母亲又告诉了我。你专门要求终止我们的工作,不要我再到你草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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