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一切地继续说下去,根本不想停。“我曾经告诉你我知道你有什么毛病,现在我更知道了,正如你的妻子一直知道的那样。当头天晚上她露出Rx房来时你为什么生气?你为什么对她干的事情总是生气?你生气是因为你知道有一天她会发现有的男人比你更能使她幸福,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别的方面,你想阻止这种事发生,甚至想阻止她这么想。你知道你无法给她别的男人能够给她的东西。所以你老是害怕。你对你的性能力感到羞惭,所以你不想让你的女人和你自己认识这一点,于是就把性说成坏事情,罪恶事情。你总是害怕,因为你没有男子气。你不知道并不错,错的是你可以学好,但不去学,因为这样会向别的人或者向世界显示你的软弱,而你想秘而不宣。对你的妻子不是秘密了,现在对我也不是秘密了,再见,马克。”
她转过身,走向前屋,但马克追上了她,跳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出门的路。“你想到哪儿去?”他问道。
“我去找波玛,”她说,两眼冒着怒火。“我要同她呆在一起。”
“去告诉她你不想同我一道离开这儿,是这样吧?”
“对,”她说,“这正是我要做的。”
“并且还要让她阻止她的兄弟并向全村发警报,你这小娼妇?”所有安抚她的希望都没有了。“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做?”
“没有人会阻止你,没有人在乎你,去干你想干的事情吧,别理我。”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她和门之问。“你不能一个人离开这儿,”他说。“你要同我一起去那个沙滩。一旦我坐进独木舟走开了,我就放了你。我从来没想要你也上船,我只想要船,想要戏戏你。”
“让开!”
“不,妈的!”
她朝他冲去,想推开他,夺门出去。他死死顶住她,两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向后推她。她摇摇晃晃站住脚,脸都气歪了,接着又想冲出去。他又一次阻挡了她,她的指甲抓向他的腮,深深划了下去。
皮肤撕裂的痛疼使他叫了起来,他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她哭了,但继续在他脸上乱抓。他握紧右拳,用左手挡开她,一拳朝她脸上击去。这重重的一击打在她的脸颊上,打得她双脚离了地面,旋转着退向墙角。最后,她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后脑勺碰到墙角的石头偶像上,发出一声脆响。
霎时间,她躺在那儿,眼睛散漫地转动了两下便闭上了。她斜躺在地上,姿势就像庞贝遗址里发现的那些人体木乃伊。
马克俯到她倒下的身体上,喘着气。当他吸足了气,便跪下来,低头凑近她的脸。她豪无知觉,但还微微出气。
这就好,他想,她几个小时不会醒来,这个蠢货。还有足够时间,他得彻底摆脱她。他决定不再需要她本人了。他的照片作为海妖岛的证据足够了,他必须尽快动身到海滩去找船了。
他迈动不稳的双脚,朝后屋走去。她在她床垫子上的样子给他的印象仍然很深刻,这使他感到高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从她那儿得到的一切,逃走的办法和一应物品。
他迅速穿上短裤,开始穿衣服……
对克莱尔-海登来说,这又是一个那种奇怪的夜晚,她处身于几乎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的环境,可内心深处这种环境已经用她旧日的情景加以改装了。因为越来越经常地非法地把自己从克莱尔-海登变成克莱尔-埃默森,她就得回想克莱尔-埃默森的生活曾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克莱尔-海登的。那不是现实的生活,任何事情都不完全是原来的样子,但那是遥远的甚至温馨的。
这样沉浸到过去——她自嘲为她的考古之夜——是不健康的,她在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废墟发掘后得出这个结论。没有什么书本或医生告诉她这样思旧不好,是她自己感到不好,因为这代表了对现实的某种逃避。这使她有一种负罪感,那么像母亲曾经加给她的那种负罪感。她的母亲曾常说,“克莱尔,你要把头埋到书本里多长时间?对一个正在成长的女孩,做个书虫子是不健康的。你该少看点书。”她总是顺从地离开她的心爱的世界到比较差劲的现实世界中来。母亲的声音又回响在她耳边,在太平洋的这个寂寞之夜,于是,她又把自己从那个好一点的世界里移出来,回到她必须面对的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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