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通话,就滔滔不绝,奥维尔想,至少3分钟内他不必插话。他将听筒夹到肩上,不时地咳嗽一下让她以为他是在听,而实际上,对她的将会丰富伯顿的《忧郁的剖析》疾病诉说,他只心不在焉地听着,而手中却在清理他的业务函件。他将莫德-海登博士的信放到一边随后再读,将别的信封一个个打开,有的标上回复,其他则存档或扔掉。最后一封来自他的巴黎的稀有书经销商,欣喜地宣称一本1750年版的弗洛伊德的《反对采用贞节带辩》已经找到。奥维尔感到报价可取,遂在信上写道,“回信并指示马上购买。”剩下的是一摞杂志,因为奥维尔准备专心读它们,便放到一边等他有空再说。
他又让母亲说了1分钟,然后打断了她的话。“妈一听我说,妈——你瞧——有个从宾夕法尼亚打来的长途——我得去——对,妈,你应当去这个新医生那儿看一下,如果大家都说他行——对,绝对,我带你去,明天差一刻3点我去接你——不会,我忘不了——对,我答应。好吧,妈,好吧,再见。”
他挂上电话,坐那儿一动不动,心中不无奇怪,像以前一样每打完这种电话后就感到精疲力竭。不一会,他歇过一口气,将转椅挪近桌子,开始开杂志邮封。由于他的研究一部分是关于比较性行为,奥维尔订了世界上的有知名的色情或猥亵的杂志。一些年前,他曾访问过已故的艾尔弗雷德-金西博士在印第安纳州布卢明顿的性研究所,其在性作品方面的有价值收藏给他留一深刻印象。为了研究,他已经开始自行收集,每周都注释和收存各种文章、故事,还有最重要的,图画和图片。
奥维尔发现一天中的此刻是最有收获和最愉快的。盖尔已经告知他,在他同母亲通完话后的半个小时内,不会受到电话或来访的干扰。用这半小时,他翻看完杂志,没加评注,但却对哪些有用哪些没用有了大体印象。到周末,他将带回宿舍更仔细地看一遍,然后还将作笔记。
他从一摞7本中轻轻拿起上面那本上了光的杂志。这是他喜爱的一种,《女性经典》,纽约出版的一种漂亮的、75美分的季刊,它对任何美国性习俗的研究都是无价的贡献。他慢慢翻着书页,这儿是个穿白宽松裤的女郎,红头发,胳膊交叉在裸露的奶下;这儿是淡金黄色头发美人,倚在门口,全身只有一块黑布片盖住那点地方——这儿是一个浅黑色女性,站在没膝的水中,赤着背前,侧对着镜头;这儿是张折叠插页,通张是一位美,在一张凉蓬床前摆出姿势,这位女孩穿着到屁股的紫色汗衫,扣子开到露出的硕大xx子,最下面一个扣子未开,正好盖住她的隐秘部分。
奥维尔的眼睛落到这张插页上的惹人女孩,不相信的念头又先浮现出来。这个女孩的脸温和高雅,像圣母,面色、皮肤、胸、腹和大腿年轻而完美,至多18岁。看她,除最后隐秘处外,全身都暴露给成千上万只火辣辣的眼下。她怎能这样,为什么这样?她没有母亲、父亲或兄弟?她没有得到教堂训戒吗?难道她不愿意为牢固的爱情而去阻止道德的退化?如此故意的赤裸和姿势永远都使奥维尔震惊。这个漂亮的小东西走进摄影室或家中,脱去一切衣物,披上一件可笑的汗衫,再也没有别的了,从一个或多个陌生的男人那儿接受指导,她的胸部露多少,最后一颗扣子如何把自己藏起来,天哪,她怎能干这个?毫无疑问,当她伸胳膊或者走动或者接受各种姿势时,不是把所有都暴露给生人了吗?她这么干有何乐趣?为了赞美和奉承?反常的表现癖?一小笔的拍摄费?希望电影制片人看到她的照片而去找她?还会是什么?
研究着插页,奥维尔纳闷在哪儿找到所有这些年轻漂亮又能那么快脱掉衣服的女孩。如果他要研究她们中的一位,情况会怎样——噢,就以插页上那位为例吧——为了临床目的?她会为了一位美国的性学权威而摆出姿势?摆完姿势后还能回答他的提问,她会吗——对,她会吗?
突然,向下盯住羞人的深红色xx头,奥维尔有些气愤。罪过的小母狗,他这样想。火一样的荡妇,那么肆无忌惮地站在那儿煽惑大批无可救药的男人,那么下流地摆着架子,无情嘲弄生育和爱情的神圣和高尚。对这种淫妇怎么惩罚都不过份,奥维尔脑子里猛然闪出一句话,接着又是一句:“大慈大悲已踢于我。昨晚我受命将一个失落的灵魂带进耶稣的爱之怀抱。”这是什么?他在哪儿听到或读到过?记起来了,是里弗伦德-戴维森讲到汤普森小姐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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