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70)

2025-10-09 评论

    终于,TA1的第89航班宣布登机,他们同一群别的穿着夜装的旅客拥出候机厅,一会就进入TA1(洲际空运)公司的DC8喷气客机的金属舱内,按时刻表是从洛杉矶直飞塔希提。他们的座位是经济舱而不是头等舱——莫德曾为此同哈克费尔德交过锋,在丽莎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这只是意味着节约一小笔钱,整个旅行在机票上节省2500美元。在经济舱,软纤维座椅在过道两旁每排3个,因此他们6个人占一排,几乎挤满两排。第二排剩下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和蔼的波莫拿牙医,是休假的,还有一位身强力壮、衣着讲究、留胡子的青年,是来庆祝大学毕业的。
    午夜后整1点,他们的飞机动了起来,隆隆地缓行,然后加速,最后呼啸着在跑道上前进,一会就升上了天空。太快了,下面都市的一片黄点,又是一片居住区的灯光,又是一片,都落到了后面,他们被射向太平洋上空的墨一样的夜色中。
    这段行程是舒服的。克莱尔坐在丈夫和婆母中间,开始读一本有关大洋洲的简明导游书,莫德和马克则将TA1提供的3种文字的免费杂志翻完。后来,他们订了降了价的女士香槟,由一个穿着蓝色布袍、黑油油头发的塔希提空中小姐端来了。
    香槟给莫德一种极好的感觉,她的五短身材得到了放松,舌头也松弛了。在一片节日气氛中,莫德终于认可了这支队伍的阵营,甚至还想到不同的专家会证明对研究有利。“10个人并非创记录,你知道,”她说。“有一次,一个有钱的年轻人——我认为他家是开银行的——带着一个20人的队伍——20,听仔细——去非洲,我相信它会取得成绩的。这位有钱的年轻人穿得同我们的彭斯博士一样讲究。在野外考察,他穿着考究的衬衫、领带和布鲁克斯兄弟牌西装。根据故事所叙,一天,非洲部落的土著人邀请这位富有的年轻人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的主菜是用不同青菜和泥巴制成的炸小馅饼。当这个年轻人后来讲述这个经历时,有人问他,喂,你吃了吗?他举起双手。别傻了,他说,在耶鲁俱乐部我都很少吃东西!”
    克莱尔和马克,以及过道对面的丽莎-哈克费尔德都笑,莫德继续进行下半个小时的回忆。最后,她也累了,倚到椅子上打盹。逐渐,因为无事可做可看,飞行的单调乏味、香槟的酒力和镇静药的作用,全队绝大多数人进入了梦乡。
    早晨6点半,他们一个个醒来。残存的黑夜仍然笼罩着波利尼西亚,于是都忙洗刷,收拾散乱的物品和吃早饭。干完这些事,黑夜已逝,太阳刚出地平线,无垠的大洋在飞机下方闪光。扩音器发出刺耳声音:系好安全带,灭掉香烟,几分钟后到塔希提。
    对克莱尔来说,这个传奇式海岛曾意味着她读过的所有有关材料,意味着库克和布金维尔先生、布莱和克里斯琴、梅尔维尔和史蒂文森、高金和洛蒂、鲁珀特-布鲁克和莫姆,她探身紧靠到弦窗上看这令人着迷的地方,首先只是无云的苍白天空同蔚蓝大海溶在一起,然后又像淡淡的远距离的玲珑剔透的玉雕彩色幻灯片——用东方绿宝石色彩投射到大气银幕上——这便是塔希提。
    看到这幅可爱的图画显出轮廓并在眼前逐渐扩大,克莱尔几乎喊出来。立刻,她感到一种痛楚,这儿已经在世界上存在很久了,她也在世界上这么久了,可到现在才见面。但她庆幸自己的好运气,终于能亲身经历这一切而留下美好记忆,而且作为这一景色的标题她准确地记得罗伯特-刘易斯-斯蒂文森的字句:“初恋、初升太阳、初次见到的南海海岛,不同的记忆,相同的纯真景色。”她默默地感谢他对她的感情的理解。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第亚德姆山的天鹅绒般的绿色,突然他们开始下降。莫德倚过去,部分地遮住了窗子,马克则给克莱尔指点着什么,她最后见到帕皮提的红褐色屋顶闪了闪,便再也看不到别的了。
    他们的飞机着陆时响声很大,在跑道上渐渐慢下来,最后全停住。他们都提着手提行李站起来,下到——、温暖的清晨空气中。等待他们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混杂着棕色人群、芬芳鲜花和机场音乐的环境。到处都是嘻嘻哈哈的漂亮土著姑娘,那么优雅和轻盈,身着鲜艳的围裙和皮条编成的凉鞋,耳朵上带着白色花环像珠宝一样华丽。一个将花环套到克莱尔的脖子上,另一个则正在笑着吻马克,喊着“衣奥拉那”,即塔希提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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