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无法动弹。
“米凯尔,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成了盲人?”
“上帝,别——”
“用不着那样。有了爱情,用不着看见什么,只要感觉就够了。”
她张开双臂。他脱去鞋,跪在床上,慢慢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整个身子紧紧贴着她,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你在颤抖,米凯尔,”她说,“为什么?因为警察?”
“因为你,只是因为你。”他牢牢地抓住她那坚挺的xx头,感觉自己也慢慢变硬了。
她贴着他的耳朵说:“不要担心什么童贞,我——我不完全是一个——不过那都是些年轻人的游戏。我从没跟一个真正的男人做过爱,一个英俊的男人。”
“哦——我也不是。”他压低声音说。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想要的英俊男人。”
他更紧地搂着她。
“你要我吗?”她呼吸急促地说。
“我要你,亲爱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件东西都要想——我要你……”
“爱我吧,亲爱的米凯尔。”
……隔了好一会儿,他俩终于平静下来,分开躺在床上,但双手仍连在一起,互相亲热地呼唤着。米凯尔后来发觉纳塔尔有一会儿没有出声。他凑近一看,她双唇仍带着微笑——在黑暗中睡着了。他朝她深情地笑了笑,然后把毯子拉上盖住她的双肩。
最后,他自己也安静地躺在床上。多少年来,他从没体会到如此的平静。他很奇怪,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怒气都一下子荡然无存,留在他身上的,是这个年轻姑娘的柔情蜜意。
慢慢地,睡意开始袭来,但他仍在琢磨着他在卢尔德,在这张床上的目的,现实,重要的现实又慢慢浮现在眼前。
从眼前柔情蜜意的爱抚中重新回到现实,哪怕是极其短暂的现实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当他躺在这张床上,又回想起他的深仇大恨和来此地的目的时,感到十分为难。但他童年和少年在巴斯克度过的岁月,他父亲的被杀、以及那些奴役他的恶棍的画像,又一幅幅地呈现在眼前,重新激起他的义愤,唤起他的仇恨。
想到睡在他身旁的这个可爱的姑娘,他感到有些后悔。他正感觉到的一切同他对她的情意显得格格不入。她,亲爱的人儿,是个对那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深信不疑的人,她狂热虔诚地相信她能重新恢复正常生活的能力。而他,也许应该,同某些叛变行为妥协,而重新陷入某种形式的对敌斗争中。为了解放他的同胞,他必须摧毁这个欺哄他同胞的骗局。但是这次摧毁行动,也会永远摧毁纳塔尔的希望,把她的爱情扼杀殆尽。
然而,他心里明白,此事势在必行。他必须忍受这巨大的损失,甚至对伟大的爱情自己也要负下难偿的情债。
啊,纳塔尔,纳塔尔。当一切完了,我取得成功后,请务必予以理解。
但是,他知道,她对此永远不会理解的。
与此同时,他突然想到,他必须偷偷摸摸地背着人干,因而也许永远干不成。到处都有警察,也许到第八天结束时警戒都不会放松。
假如找不到机会把炸药弄进山洞,那又怎能炸毁它呢?
墓地,他有了一个念头,顿感柳暗花明起来。他想到一个办法,一个明天他可以付诸实施的办法。此法假若奏效,他就有可能成功,一举永远地将这圣母玛利亚赶跑——
上午八点五十分,卢尔德教会新闻发布局的米歇尔-德玛里奥特步履轻捷地走过山洞前的玫瑰广场,来到了卢尔德医疗中心。紧随其后的是这座城市的最新客人,保罗-克莱因伯格博士和他可靠得力的助手,护士埃丝特-莱文森。
这是克莱因伯格博士第一次亲眼目睹卢尔德这座城市在白天的景象。尽管到处都是宗教题材的雕塑石刻,以及沿途众多的坐在轮椅上和躺在担架上的重病患者,又加上他对这个宗教圣地(106)不无担忧之心情,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不管叫什么名字的游行场地,在夏日阳光下,依然呈现出一派安详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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