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灵机一动,没考虑太多。我说你是著名的美国语言学教授,我给你起的名字是塞缪尔-塔利。”
“塞缪尔-塔利?”
“我一时冲动起了这个名字,它跟你真实姓名的第一个字母相同,便于你在行李和衣物上挂名。”
“你真聪明。”
“这还得归功于我读过的大量的侦探小说,”卡尔帕医生有点尴尬地说。“我已向莫塔太太讲述了你病情的性质,她将在下次同莫塔医生通话时转告他。他将为你做好准备。现在,如果你能等15分钟,我将把我对你的病历诊断打一份给莫塔医生。这样你就可以亲自带着这份病历,以及你的体检结果,到比亚里茨交给莫塔医生。”卡尔帕医生站起来。“我得重复一句,这只是一个尝试。然而,这毕竟给你提供了第二种医治办法。如果你走运的话,或许会有希望。也许你能有好运气,谁知道呢?你只有去试试看啦。”
对于像季霍诺夫这样身居高位的要员来说,要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到达比亚里茨并非易事。
他飞抵巴黎后,先简单地在S国大使馆住下,然后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去熟悉情况。他给在国内的柯索夫将军打去电话,马上意识到这个克格勃头子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特别,充溢着敬重之情,俨然是同下任总理说话的那种口气,令人觉得既热情又不失分寸。季霍诺夫获悉,斯克雷亚宾总理仍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正在挽救其垂危的生命,即使如此,他最多也只能活上几周。处在这样一个有利的位置上,季霍诺夫觉得对于即将进行的日期安排,一定能够自圆其说。他说,他将去执行一次秘密的使命,将同中东的一个颠覆性组织头儿会见,将在葡萄牙待上一段时问。这种安排很灵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还答应一路上将同国内经常联系,到达雅尔塔后,将告知自己的情况。
接着,季霍诺夫用余下的时间,在巴黎为自己以新的身份前往比亚里茨作些准备。他没有忘记同法国左翼分子联系,要他们提供一张印有塞缪尔-塔利姓名的美国护照,这当然并不困难;同时,他们也会为他准备好美国社会保险及信用卡。
在巴黎的最后一天,征得了柯索夫的勉强同意,季霍诺夫摆脱了分派来保卫他安全的克格勃特工人员,他告诉他们,他即将秘密同中东的颠覆分子组织私自会见,对方已保证派人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接着,季霍诺夫订购了从巴黎奥里机场飞往比亚里茨的国际航班机票。安全地降落在法国西南这个有名的疗养胜地后,他无心欣赏明媚的阳光和海滨迷人的景致,搭乘一辆普通出租车直接驶往巴莱旅馆——拿破仑三世皇帝和欧仁妮皇后曾把旅馆作为夏季避暑宅邸。
季霍诺夫以美国公民塞缪尔-塔利的身份在旅馆登记,并被带到一个宽敞的、装修华丽的两房套间里,这让他觉得太奢侈了。
一小时后,他带着卡尔帕医生交给的信袋,戴上一副厚厚的平光眼镜,还贴上了在巴黎头的浓密的假胡须,以便遮掩住他那具有明显特征的上嘴唇上的那颗小肉瘤,按响了310-311号房间的门铃。两个房间的一个门打开了,令他惊奇的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护士,身材娇小,神情严肃。不过,季霍诺夫马上明白过来,莫塔医生到比亚里茨后正给一位有钱的印度人治病,必然会带着他的瑞士护士一同前往。尽管他也意识到,这位护士如此年轻貌美,绝不只是作为护士来服侍她的老板。
季霍诺夫跟着她,穿过室内走廊,来到一间大得出奇的起居室。在任何西方国家的旅馆里,他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问。
“塔利先生,”护士说,“请稍等一会儿,莫塔医生马上就来。”
季霍诺夫慢慢地在室内踱步,步态很不平稳——他意识到自己的疾病——在一盏华丽的枝形吊灯下有一张古老的写字台放在窗前。从窗往外看,他发现这间房位于这座楼的角上,下面是露天游泳池和餐厅,海滨沙滩上到处可见遮阳伞、躺椅以及帐篷小屋。再往前,波涛滚滚的大西洋一直伸展到蓝色的地平线。
季霍诺夫转过身来,观察着室内的陈设:一把带有三个坐垫的金色面料沙发,两把金色面料套着的扶手椅之间是一张玻璃面咖啡桌,还有两把银色面料的简易便椅。显而易见,莫塔医生不但功成名就,而且非常富有。季霍诺夫庆幸自己能喜逢良医,不由感到一阵欣慰,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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