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关节炎,”他信口答道。
“噢,我想不太要紧吧——”
“没什么,不很疼痛,走路不太碍事。”
“但肯的病却是致命的,”她说,“是骨癌。本可以用手术治疗,这类手术大多很成功。肯就因为圣母玛利亚的出现而取消了在芝加哥的手术计划。他忽然热衷起宗教并坚信他的最佳治疗就在卢尔德。”
俩人走到宽阔的玫瑰宫空地,她仍在四处巡睃着肯。这当儿,赫尔塔多一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前方。“上帝呀,瞧,往我们这边来了。”
阿曼达顺手势朝前望去,只见一大队情绪饱满、但又神圣虔诚的游行队伍朝他们走来,队伍大得一眼望不到边——
“这有成千上万,”赫尔塔多边说边眨着眼睛。
“有3万多人。”阿曼达回答,“我听到并且读到过有关情景。是烛光游行。圣母玛利亚告诉伯纳德特——要人们游行走来——他们就走来了。自那时起,人们就未间断过。每天两次,一次在午后,火把游行在晚上。火把游行先要在山洞里背诵玫瑰经,然后——”
“是啊,今晚我看见他们出发到玫瑰宫。”赫尔塔多插言道。“他们步行从圣地(55)的左侧走到另一头,然后折返而回,游行到这儿玫瑰宫的台阶上。”
赫尔塔多拉过阿曼达跨过空地,与那些成千上万名的观赏者一道,充分敬畏地注视着这支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
赫尔塔多看着队伍走过来,而后又分成两路纵队,朝正对公园的另一面高地走去。赫尔塔多看得出,游行组织得井然有序。这些由令人难以置信的各色人等组成的两路纵队,蜿蜒曲折地向前行走,其中一些人穿着富有特色的装束——每一队的领头人都擎着代表各自教区的旗帜,主教身着紫袍,教士着黑袍,圣母之子的小姑娘和唱诗班男童身穿白衣,难以计数的信徒们都身穿各自民族的盛装,色彩斑斓,蔚为大观。每个人都手执着闪烁摇曳的蜡烛。赫尔塔多发现,那些燃着的蜡烛都用翻转过来的纸板罩遮挡着。
“那上面都是蜡烛的纸板罩,”阿曼达说:“给烛火挡风的,在纪念品店,两个法郎就可买一个。看呀,当合唱队齐唱‘万福、万福玛利亚’时,大家同时举起蜡烛,场面壮观极了。”
这壮观令赫尔塔多也陶醉其中。每个朝圣团的前面,都由各自的领队,有时是一名教士领头,手中擎着写有各自团队名字的小牌子。此时,几个朝圣团正高举各自的牌子从赫尔塔多和阿曼达的面前通过。牌子上写着比利时……日本……阿尔及利亚……梅斯。是的,成千上万的朝圣者在眼前涌动,那标牌上显示着他们来自地球的各个角落。
这时,在他身后上方树丛的某个地方,带有抒情风格的《卢尔德圣歌》从扩音机中播放起来。赫尔塔多悉心地捕捉着歌词:
我们祈祷我主荣耀,
愿主之天国降临。
我们祈祷主之教皇,
我们的天父,罗马之王。
我们祈祷吾之令堂,
教堂耸立大地之上,
赐福人间,美丽的圣女,
孕育众生的土壤。
我们为罪人祈祷,
那迷途羔羊,
沐浴主和圣母的恩泽,
它重见天光。
为贫穷、病痛、苦恼的芸芸众生
祈求你的恩宠,
慰藉那即将逝去的灵魂,
让圣光照亮地狱之门。
万福、万福玛利亚,
万福、万福玛利亚!
紧接着,3万多个嗓音从游行队伍中响起,重复着合唱的最后一句:
万福——万福——玛利亚,
万福——万福——玛利亚!
此情此景,使赫尔塔多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起来。他迅即扭过头,看着阿曼达。
阿曼达叹息道:“哦,我知道,太感人了。”
“的确如此,”赫尔塔多赞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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