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78)

2025-10-09 评论

    “你要告诉我的是,”季霍诺夫说,“这山洞的饮水和洗澡用水本身不包含任何有益物质?”
    “正是。”
    “那么是什么使这水具有治疗的效力?”
    贝里耶医师耸耸肩。“我能说什么呢?作为一名医师,我能说的那是一种心理因素的治疗;作为一名天主教徒,我能说的是那是神圣的玛利亚赐福众生的不可思议的精神疗法。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事实,山洞的水过去使人康复,现在仍使人康复,而且将来还会使人康复。”
    “这么说你仍建议洗澡。”
    “既已染病,还怕失去什么?你已同穆尔太太有所交谈,这就足够了。”
    季霍诺夫歉疚地笑着。“这令人鼓舞。”
    俩人继续前行,跨过桥后,季霍诺夫发现他们已走出格罗特大街,来到伯纳德特-苏比劳斯大街上,前面那上宫的塔尖已遥遥在望。
    “洗澡的事有必要说一下,”贝里耶医师说。“每天大约有3万加仑从山洞引出的泉水,通过管道供朝圣者饮用和洗澡。两个大贮水罐也可贮水放水。噢,你也许听说过一些对水质洁净程度的疑虑。”
    “我从未听说过这类事。”季霍诺夫匆忙应对。
    “这没关系。事实上每天在正午换水之前,总有上百名朝圣者使用同样的水洗澡。故此,那些患病者的遗留物能否传染给健康者并最终带来伤害或霍乱的疑虑是够令人担心的。不过,别担心,从没有发生传染病,哦,据我所知,还没有一个人因用别人洗过的水而被传染任何病的病例。然而,这水确有疗效,而且已被我本人所确认。患者们去浴池浸泡一分钟,从水中出来时,就显得精神饱满,健康极了。”
    “你去洗过吗?”季霍诺夫很想知道。
    “我吗?从没有,一次也没有。感谢上帝,我不需要什么治疗,我身体一直很好。”当俩人沿斜坡下行时,贝里耶医师忽然想起了什么:“但有些医师也在这泉水中调养过自己,有人也对此这样称呼。尤其是记得我在医疗中心的一位前任,让-路易斯-拉诺奇博士,他只要一来卢尔德就必定要洗澡,尽管他并不认为那水特别干净。有人问他为什么在这儿洗澡,拉诺奇博士回答说,‘我洗澡是因为我相信。我是怀着谦卑,一种精神上的负罪感来洗的,实质是当作一种精神上的修炼。’”贝里耶医师扫了一眼季霍诺夫。“你考虑的恐怕更多。”
    “我希望获得康复。”
    贝里耶医师说,“那就去洗澡吧。”
    他们跨越玫瑰宫,贝里耶医师指指左侧的拱形门。“走过山洞,再走过第二个饮水喷泉,你就会看见浴室。我必须得回医疗中心去,所以不得不在此与你分手。望你万事如意,永远快乐。祝你好运。”
    季霍诺夫目送贝里耶医师远去,最终他的目光又转回到山洞方向,同时他的心里面也做好了去迎接新考验的准备。
    浴池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是一幢低矮、长而简朴的建筑。它的前脸用大理石砌成,有两个入口,一个是男客入口,一个是女客入口。正门有一些简易扶手,每一入口处都有四排金属椅。不远处,一个着黑袍、国籍不明的大胡子牧师正站在一个朝圣团的前面,同他们一起诵念着玫瑰经。
    男浴室门边站有一小队人,季霍诺夫也排入队中,这时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起来,他意识到,他已站立在医治他的顽疾的最后一个精神诊疗胜地。
    他随着队伍缓慢地向前挪着。队伍走进浴池,站在廊道里。走廊的两侧是一个接一个蓝白相间的门帘。一名满面笑容、操爱尔兰口音的自愿人员向他们解释,这里每天要接待两千名男顾客和五千名女顾客洗澡,所以洗时必须抓紧时问。他说,门帘后是换衣间,从那里可以通向浴池。
    季霍诺夫被指定到第一个换衣问。他掀起潮乎乎的门帘,走进这小小的房间,房间内已有三个人,穿着短裤,坐在一条长条凳上等候着。
    一名法国自愿者站在门口的门帘旁,朝季霍诺夫叫道:“你是不是美国人?”
    “是美国人。”季霍诺夫应道。
    自愿者换成英语说:“先脱掉衣服,就像他们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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