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背着猎枪从地下室里上来,走进厨房,她把枪放在桌上,为自己又倒了一杯冰茶。
墙上的电话铃响了,她拿起听筒:“喂。”
“喂,宝贝儿,你找我?”
“是的。”
“那么,出了什么事,美人儿?”
由于静电噪音的干扰,她无法断定他是否在他汽车里打电话。她回答道:“我睡不着。”
“好啦,见鬼,该起床了,快点。早饭吃什么?”
“我以为你会去‘停车吃饭’餐馆吃早饭呢,”她说,“他们店里的鸡蛋、熏肉、土豆、咖啡都比我做的好吃。”
“你从哪儿听来的?”
“从你和你母亲那儿。”
他笑了。“嗨,我离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把咖啡煮上。”
“你昨夜去哪儿了?”
他停顿了半秒钟。回答道:“我根本不想听你或任何人问这种问题。”他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桌子旁,把猎枪横放在大腿上。她慢慢啜饮着冰茶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分走得很慢。她大声对自己说:“这么说,巴克斯特太太,你以为他是个闯进来的坏人?”
“是的,你说的没错。”她答道。
“但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太太,而且你知道警长正在回家的路上,在听到门外有声音之前,太太,你早就把钢丝绳弄断了,看来有点像是有预谋的。似乎你埋伏在那儿等着他。”
“胡说,我爱我的丈夫,谁不喜欢他?”
“好啦,据我所知,没有人真的喜欢他。你是最不喜欢他的一个。”
安妮冷笑了一声。“不错,我是在等他,用枪把这头胖驴送进了地狱,那又怎么样?”
安妮想到了基思-兰德里,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了,遗体停放在吉布斯殡仪馆中。“对不起,巴克斯特太太,那是2号停尸房,里面是一位兰德里先生。巴克斯特先生在1号停尸房,太太。”
但如果基思没死会怎么样?那有什么不同吗?也许她应该等着听个准信儿。那么汤姆和温迪怎么办?这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她动摇了,考虑把猎枪放回地下室。要不是想到他将会看到被锯断的钢绳,并明白缘由,她会这样做的。
克利夫的警车开进家门口的车道,她听见车门开了又关上,又听见他向门廊走来的脚步声,她透过后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他把钥匙插进门锁。
门开了,克利夫-巴克斯特走进漆黑的厨房,门廊里的灯映出他的身影。他用手帕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把手指放在鼻子上闻闻,走向水槽。
安妮说道:“早上好。”
他一下子转过身来,眯着眼向黑暗的壁凹望去,发现她坐在壁凹下的桌子旁。“噢……原来你在这儿。怎么没闻到咖啡味?”
“你在闻你的手指,当然闻不到咖啡味。”
他没有回答。
安妮说:“把灯打开。”
克利夫回到门口,摸到了开关,厨房里的日光灯闪了几下,亮了。他说道:“你有麻烦了,太太?”
“不,先生,你有麻烦。”
“我才没麻烦呢。”
“昨夜你在哪儿?”
“别再胡说八道了,把咖啡煮上。”他朝过道走了几步。
安妮举起腿上的猎枪,把它架在桌子上,对准他。“停下,回来。”
克利夫盯着枪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把你的手从扳机上拿开。”
“一整夜你在哪儿?”
“在工作。在干那倒霉的活儿,为他妈的挣钱养家,比你待在家里强多了。”
“是你不许我出去挣钱的,我只能到医院开的廉价旧货店①去义务劳动,那儿离警察局不远,你可以监视我。还记得吗?”
①廉价旧货店:为慈善目的而开设的一种商店,主要出售旧衣服之类,价格极其便宜。
“你把那支枪给我,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他试探着朝她走上一步,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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