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
他继续读杂志。他说道:“我敢打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会使你惊奇的是,我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我也希望他来。”——
基思坐立不安,但他知道时间越晚,逮住巴克斯特的机会就越多。他提醒自己,攻击一方始终具有出其不意和机动灵活的优势,更不用说对战斗做好心理准备了;防守一方则占有选择地利和做好布置的优势,以及随之而来的物质条件的舒适。但正是这最后一点,有时使防守一方斗志麻痹,沉醉在致命的安全感里。
比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纸袋,把它撕开。
“你要吃点花生米吗?”
“不要。”
比利嚼着花生米,他说:“也许我们不必杀死狗。现在我已经看清他那边的布置,我想我们可以远距离袭击他。我们只要在空地边缘摆好射击姿势,发出响声,狗就会叫,他就会出来上那个高高的平台,这时我们就开枪打这头蠢驴,我们有瞄准器,可以每次打出两三发子弹,让他来不及知道是他妈的什么东西击中了他。”
“他穿着防弹背心呢。”
“啊,去他妈的背心。这些子弹雨点般射到他身上,就是裹着背心也要受伤。也许击中一只臂膀或一条腿,也许击中这龟孙的脑袋,你觉得怎么样?”
“我喜欢你想的这个主意。好吧,就算他被击倒,然后怎么办?”
“好,他倒下以后,你快速前进——冲一百码到达房子,登上平台,这也许要花十二三秒钟,同时我仍趴着掩护你。这样,如果他从平台上爬起来,我再开枪打他,如果你到那里他还不断气,你就割破他的喉咙,然后我上来挖出他的五脏六腑。不是瞎扯,基思,我将把他开膛剖肚。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冲上去,你躺着掩护。你下号令,中尉。”
基思瞥了比利-马隆一眼。显然,比利洋洋自得;他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他说:“标准的火力和布置,不错,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对。不管谁躺着,火力是安全的。冲向房子的人得信赖另一人的射击本领。你的枪法准吗?”
“相当不错。你呢?”
马隆犹豫了一下,说道:“过去是最好的枪手。现在取决于我能保持多镇定。”
“那你能保持多镇定呢?”
“对付这个龟孙,我稳如磐石。”
基思点点头。他掂量着比利的主意。步兵学校的教官们会赞成这个主意。然而,还有其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对方有个人质是一个因素;基思欲同巴克斯特面对面算账,这是另一个因素。战术课上没有讲授过这些,甚至情报学校也没讲过,报仇雪恨是全靠自学而得的。他对比利说:“巴克斯特有可能在受重伤之前找到掩蔽物,他可以绕到房子的另一侧,或者更糟的是他可以退回到屋内。”
“是啊……可……”
“瞧,一百码射击不算太远,但现在是晚上,再加上那家伙穿着防弹背心,打不中会把事情搞砸了,我不想让他退回屋里去。”
比利点点头,说道:“所以你或我得冲过那片空地,像飞毛腿一样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扑到他身上。即使他逃回屋内,他也得受伤。”
“他可能会杀了她。”
“基思,他会被打中,因为我们俩在那个距离用瞄准器不会打不中。即使他退回屋里,他心中考虑的只是我们和他自己。他不会去碰她的。”
“也许吧。”
“嗨,你心里还有其他想法?”
“对,我有。我担心的是我们俩有一个碰巧击中他的脑袋。”基思又说,“我不愿让他很快死去。这是我的出发点。你该知道。”
比利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是啊……我已经估摸到了。我说,我不想让他前一秒钟还站着,后一秒钟就咽了气;子弹穿过大脑,没有痛苦,没有四目对视。老天,我真想活活把他开膛剖肚。活杀他,基思,把他的肠子拉出来放在他面前,冉盯着他的眼睛看。不过,如果你认为我们必须爬到那所房子前,乘他不防时逮住他,我不赞成。我没那个胆量。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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