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吧,你认为那会使警长恼怒吗?”
“可能会。”
“你认为他能罢休吗?”
巡警又笑笑,说道:“嗨,你该清楚男人的心态。”
“我当然清楚。帮我个忙,申利,告诉警长,下次我再约他,他若来不了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
“我猜他是想知道你来不来。”
“我已估计到了。他用不着疑虑这个的。我来了,以后还会来。他想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会面,我都会去的。现在该是他约我了。”
“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听我一句忠告,别跟这个家伙纠缠。”
“我来给巴克斯特和你们这些其余的人一句忠告——快歇手。我对你们的骚扰已经厌倦透了。”
“我会转告的。”
基思看看申利。他似乎没有上次广场公园里的那两个家伙好斗。事实上,申利好像为整个这档子事感到尴尬。基思说:“别参与你们老板的个人恩怨。”他把左手放在盖着格劳克手枪的衬衫上,咔嗒一声扳起手枪的扳机,声音响亮而清晰。他说:“那不值得。”
申利的眼光落在包住基思右手的衬衫上,似乎注视良久,然后又抬头看看基思。“放松点。”
“你们走吧。”
申利慢慢转过身去,走回警车。基思捡起篮球,也钻进他的雪佛兰车。他注视着警车转弯后从学校开走。
基思驾车穿过操场,开上与校园接壤的公路。他朝市区方向开去,经过慈善互助会,发现门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汽车,然后又掉头开往郊外,朝家驶去。
“那么,巴克斯特夫人将要讲述关于她丈夫的趣事了。或许她能告诉大家他的色狼行径。”
他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言自语道:“好啦,你指望在报纸的社会新闻栏目里看到什么呀?”他无法相信自己竟感到了一丝妒忌,“作为一个重要人物的妻子,她当然要在官方场合露面。”他又想起他俩在街头说话时她看他的那种眼光。“对了。重要人物和政治家的妻子总是面带笑容站在丈夫一边,即使这个男人是一个通奸者、一个懦夫、一个十足的腐化分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他不再想这个,转而思量刚才发生的一幕。显然,克利夫-巴克斯特觉得向基思-兰德里说明自己为什么不来是很重要的。他很在乎兰德里对他的看法。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过去学校里的这个恶霸无比色厉内荏,因此他一方面趾高气扬,一方面又要虐待和轻视周围的人。
还有巴克斯特的那些手下人,如申利警官。他们对这档子事略知一二,想看看他们的老板打算如何去处理。基思料想,如果这些人还没烂到骨子里,他们暗中一定痛恨他们的上司,但他们也惧怕他,只能服从他的命令,除非哪一天有一个职位更高、比他更坏的人来对付他。尽管下属对坏长官的忠诚是有条件的,但也不能指望他们叛变或开小差。人们在官位和权力面前变得十分愚蠢和胆怯,尤其是军人、警察以及政府中的雇员,他在华盛顿工作时几乎也是如此。
基思看见了前面他家门廊里的灯光,转弯开进了黑糊糊的私家车道。好了,他想,今晚打了一个平局。但在将来某个时候,两人中有一个将会赢得一分。对基思来说,比赛已经到了先得分为胜的决胜阶段——
尽管发生了学校操场上的那件事,随后的几天仍平静地过去了。没有警车开过,电话也不在半夜响铃。巴克斯特没有打电话来重约日子以便最后一决雌雄;一切都很平静。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紧张不安,但基思并不紧张。
一天早晨七点钟,基思信步穿过公路,来到詹金斯家,见一家人正在吃早饭;他知道这正是他们家吃早饭的时间,餐桌边坐着马丁和苏-詹金斯,这对夫妇三十七八岁光景;还有十几岁的儿子和女儿,小马丁和桑德拉,他俩都在读中学。
苏邀请基思一起吃早饭,他说喝杯咖啡就行了。他们聊起了天气,现在天气当然是凉爽的;谈到秋收即将来临,不知是否会下雨;后来又扯到《农民历书》预测今冬严寒,苏认为这历书尽哄人,可马丁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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