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30)

2025-10-09 评论

    我记得小时候和两个表兄妹,小哈里和芭芭拉一起坐在这张圆桌旁的情景:希里哗啦喝光饮料或麦片,像蚂蚁般坐立不安地想出去玩。夏天真是迷人。那时的我无忧无虑。
    现在,几十年后,同一张桌旁的我,却心事重重。
    我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支票记录本上。戈登夫妇的工资是直接存人账户的。他们加起来的收入,在被联邦和纽约州“劫掠”一番之后,大约九万美元一年。这不太少,但就两位博士与危险物质打交道时进行的脑力劳动来说,也不太高。汤姆如果能加盟一个小的棒球联合会,可能拿得更多;而朱迪要是到我那老警区的某个色情酒吧工作,也能拿到同样多。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度。
    反正没过多久,我便看出戈登夫妇经济的超负荷状态。正如他们一定会发现的那样,东海岸住起来并不便宜。他们得付两辆车钱,快艇钱,房租,以及这些东西的各种保险费用,家用物品,五张信用卡等开销。高级汽油公司的账单,主要是快艇用油,以及日常生活起居花费。此外前年四月为“方程式303”所付的一万美元定金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此外,戈登夫妇向许多高尚的慈善事业捐款,让我感到于心有愧。他们也是一个书与音乐俱乐部的成员,送给侄女侄儿支票,并加入了匹克尼克历史协会。即便这样他们看上去并没有遇到大问题,但却已处在边缘了。如果他们从毒品生意中取得一大笔外财,他们肯定够聪明把现金存起来,使自己脐身于上流社会,像所有血气方刚,不计用度的美国人一样。那么问题便是:赃物在哪里?我不是审计员,但我却做过足够多这样的财务分析,以发现需要被审核的项目。在戈登夫妇二十五个月以来的支票簿打印件中,只有一件此类事情——一项两万五千美元的转账至玛格丽特-威利。支票已付十美元保证金,而款子已从戈登夫妇的账户上转走了。事实上,这几乎是他们所有的积蓄。开票的日期是今年三月七日。此处并无关于开这支票的目的的说明。那么谁是玛格丽特-威利?为什么戈登夫妇给了她一张相当于二十五个月总存款额的支票?我们得赶快查出。
    我品着咖啡,跟着对面墙上钟摆的节律,用铅笔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脑中考虑着这一切。
    我走到厨房墙上的电话边的一个柜子旁,在烹调书中找到了当地的电话号码簿。翻到字母W处,找到一个住在南侯德小村庄灯塔路的玛格丽特-威利。我实际上已知道在哪儿了。顾名思义,这条路就是通向灯塔的那一条路,确切地说,是霍顿角灯塔。
    我真想打个电话给玛格丽特,但她也许会被凌晨两点的电话声激怒。我可以等到天亮再打,但我并不具备耐心的美德。事实上,尽我所知,我没有美德。此外我觉得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的人此刻都不在睡觉,也许要在这件案子上走到我前面。最后,但并非最次要的,这不是平常的谋杀案。甚至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玛格丽特-威利时,一场毁灭文明的瘟疫可能正在全国蔓延。我讨厌这种事发生。
    我拨了号码,电话响了,自动答话机接的电话。我挂掉重打。
    最后,房子里的那位女士被唤醒了,说:“喂?”
    “请玛格丽特-威利接电话。”
    “我就是,你是谁?”那个迷迷糊糊,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是柯里侦探,夫人,警察。”我留了两秒钟让她做最坏的联想。这样通常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警察?发生什么事了?”
    “威利夫人,你听到关于拿骚角谋杀案的新闻报道了吗?”
    “哦……是的,多么可怕——”
    “你认识戈登夫妇吗?”
    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回答道:“不……哦,我和他们打过一次交道,卖给他们一块地。”
    “在三月份?”
    “是的。”
    “出价二万五千美元?”
    “是的……,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地在哪儿?夫人。”
    “哦……那是一块很好的陡崖,远眺海湾。”
    “我知道了,他们想建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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