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女儿(156)

2025-10-09 评论

    当然,他明白一切都完了。但是,像任何困兽一样,他总要进行最后的挣扎。他对我和辛西娅说:“你们永远休想证实你们的指控。等到由我的朋友们组成的军事法庭委员会证明我无罪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们因滥用职权而受到指控。”
    “那当然,先生。”我回答,“那是你的权利。由你的朋友们主持的审判,如果你被判无罪,你完全可以决定对我们进行指控。但是,证明你不端性行为的证据是相当有力的。也许你能逃避谋杀罪的指控,但你该准备好在莱文沃思度过至少15个年头,因为你犯了严重的玩忽职守罪、通奸罪、隐瞒罪行罪、鸡奸罪、强xx罪,以及其他违犯了军事审判统一法典中刑事条例的罪行。”
    肯特好像在心里盘算了一阵,然后说:“你这样做不很公平,不是吗?”
    “此话怎讲?”
    “我是说,我主动把我跟她之间的纠葛告诉你们,是为了帮助你们找到凶手,而你们却在这儿指控我犯有通奸罪和其他性罪行,还歪曲其他的证据,竭力想证明是我杀了她。我看你们是走投无路了。”
    “比尔,你别废话了。”
    “不,你别废话。我告诉你,我是在圣-约翰之前到过那儿。我到的时候,她早已死了。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我认为是福勒和将军干的。”
    “比尔,这可不好,太不好了。”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对他说,“要像个男子汉,像个军官,像个绅士——要像个警察的样子,看在上帝的分上。我甚至不该要求你接受测说试验。不必用测谎器,不必告诉你我们搜集的证据,也不必在审讯室跟你呆上几天几夜,我应该直截了当请你告诉我实情。不要让我们任何人对此事感到难堪。”
    他看了我一眼。看得出他几乎要哭了。他看看辛西娅,看她是否在注意他。我知道,这对他很重要。
    我继续说:“比尔,我们知道是你杀了她,你知道是你杀了她。我们也都知道为什么。有许多情有可原的情况,我们知道。唉!我简直不能站在这儿,看着你的眼睛,告诉你:‘她不该死去。’”实际上,我能够,因为她确实不该死去。但是,正如你应给临刑的人任何他想吃的东西作为最后一餐,这时,你也应拣他想听的话说给他听。
    肯特竭力忍住眼泪,竭力装出愤怒的样子。他大声喊叫:“她死有余辜!她是个婊子,是个十足的娼妇。她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婚姻……”
    “我知道。但是现在你必须纠正一切,为了军队,为了你的家庭,为了坎贝尔一家,也为了你自己。”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我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愿在我、辛西娅和考尔-塞夫尔面前哭泣。考尔正在机库的另一头看着我们。肯特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几个字:“我无法纠正,我再也无法纠正了。”
    “不,你能。你知道你能,你也知道该怎样去做。不要跟事实作对,不要给你自己,也不要给任何人抹黑。这就是你现在所能做的一切。你只要做你该做的,做一位军官和一位绅士应该做的事。”。
    肯特慢慢站起来,用手擦擦眼睛和鼻子。
    我说:“请把你的武器给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保罗,别用手铐。”
    “对不起,我必须用。这是规定。”
    “不管怎么说,我是军官!你要我像个军官,就得先把我当个军官看待。”
    “首先要像个军官。”我对考尔喊道:“给我拿副手铐来。”
    肯特把那支38口径的警用手枪从枪套中拔出,喊道:“行了!行了!看看这个吧!”他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右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人类的眼睛能分辨十五六种不同浓淡的灰色,电脑图像处理机在分析指纹时,能分辨256种不同深浅的灰色,真是奇妙无比。然而,更奇妙的还有人类的心脏、大脑和灵魂,它们能分辨无数种感情的、心理的、道德的细微差别。从最阴暗可怕的,到最纯洁可爱的。这个“光谱”的两个极端,我从未见过,但处于两极之间的,我见过不少。
    事实上,人在性情方面与变色龙在颜色方面一样反复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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