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好像等待着时机似地,将一张纸片放到藤波的面前。
那张纸片上印着“受理号码172”的数字,和“3月10日”的日期,以及“赤坂东邮局”的文字。藤波一下子还没有领悟这张纸片的含义。
“这张纸片是赤坂东邮局在受理窗口发出来的。到窗口接受服务的顾客要从自动窗口受理机里吐出来的纸条上撕下这张纸片,等着窗口服务员喊自己的名字。你是3月10回去赤坂东邮局的。
“我们去邮局调查,才知道这张纸片的号码就是你。你那天从该邮局的XX窗口存入了七千八百五十元。这张纸片留在了A包里。没有人会将这张没有价值的纸片特地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服务窗口本来在喊到纸片上的号码时,顾客要将纸片交给服务窗口,但窗口服务员并没有特地要求顾客归还。你将忘了交给窗口服务员的纸片顺手放进了A包里忘记了。这张纸片的主人就是A包的主人。因此,你就是寄信人,是三千万元的获得者,也可以说是侵吞者吧。你将那些钱怎么处理了?”
牛尾和青柳的目光严厉地直刺着藤波。
藤波一下子泄下气来。
青柳对他说道:
“你做了一件多余的事呀!如果没有你寄来的信,多田千鸟就不会进入我们侦查的视线。我们从多田千鸟的身上查出了汤本隆夫,才知道他拿错了包。你真是咎由自取,这三千万元误了你的后半生呀!”
青柳最后说的话,给了藤波重重的一击。
1
自从那个女人第一次来到店里时开始,西谷利雄就不由自主地注意上她了。
她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是个轮廓清晰、极具现代美感的女子。与她身旁众多的客人相比,只有她,分外清秀脱俗,时刻令人清晰地意识到她的存在。
与其认为是由于容貌的格外高贵,倒不如说是因为她脸上冷漠的表情在她周围的空气中流溢着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气息,才使她在这种拥有大量为寻求异性而来的客人的酒吧间里,显得与众不同,尤为引人注目。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些一向惯于稍稍坐近便开始互相搭讪的客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敢去主动接近她。
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在同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寂静地独饮杯中兑过水的威士忌。一个单身女子,身着质地良好的职业套装,一派高级职业白领的风范,独坐于酒吧的一隅。这一切,俨然一幅“大都市的孤独”图画中的意境。
西谷利雄在新宿东口的一间名为“罗密欧”的大型酒吧里做男招待。当年,他参加“集团就职”来到东京,不久,便从最初工作的干洗店里辞了职,他当过模特,还先后在跳舞厅。咖啡店、保龄球馆、夜总会等场所从事所谓的“无固定收入”职业,最终停驻在这间酒吧里,工作至今已有一年之久。
过去,他在某个地方工作,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而这一次之所以能停留于此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工作相对轻松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在这里总有一些“趣事”发生。
“罗密欧”虽然是价格便宜的大众酒吧,但很多客人为享乐而来,所以小费的数目还是相当丰厚的,而且大部分客人满足于喝比较一般的兑水威士忌或者啤酒,极少有人要喝鸡尾酒一类难以调制的饮料,所以西谷利雄虽然没有调酒师的专业技术,对这种工作总算应付得来。
那个女人,总是在傍晚6时左右来到酒吧,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结束了工作后便直奔而来的。她的位子也总是固定的,正坐在西谷利雄所在的柜台之前。
不过,她并不是特意为了西谷利雄才来的,为了测定她的反应,西谷利雄还曾经有意改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女人并不为所动,依然坐在同一个地方。
最初,西谷利雄以为她来是为了等待某一个人,然而最终并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他也曾经怀疑过她和其他客人一样,到这里来是要找一个异性伴侣取乐,不过她身上那种不允许他人轻易接近的气质分明早已拒绝了任何人,而她自己更不曾对别的什么人有过主动的暗示。
她就这样长达几小时的隐藏在自己的沉默之中,独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几乎每一次都要喝上六七杯,尽管如此,却从未显露过一丝醉态,看起来相当善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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