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丈夫死了之后,那个女人不慌不忙,原来是有这样的绝招。不用着急,生下了小孩,就可以获得耀造遗产的三分之二了。证明那孩子是丈夫生的证据一定有山一样多,提起诉讼期限是父死之后的三年之内,时间上也绰绰有余,而且确认效果的产生,要追溯到孩子出生,所以就越发安心了。那个女人,原来手里握有这样一张王牌哪!荣子明白了女人和自己的位置发生了逆转。不,是从最初就决定了这样的位置。自己无知的优越和独占的错觉,只不过是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而已。在那个女人的眼中看来,这是一种很可笑的优越和独占!别说三分之二,一分钱也不给!荣子坚定地发誓。这和以前的战斗不同,她要为保卫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王国"而宣战。
六
杀人的念头早就有了。但为了付诸实施而开始具体策划,那是从律师处获悉孩子将要继承三分之二遗产的时候.与其让那个女人的孩子据有遗产的三分之二,还不如寄放在国库,不,还不如扔到阴沟里去哩。
杀人,是为了保卫她的"王国"非尽不可的责任。那么,必须抢在那个女人分娩之前,分娩之后就来不及了。
或许已经晚了。荣子忍受着油煎似的焦躁,暗地去打听——
来得及:肚子还大着,还没生下来哩。
刻不容缓。杀了母亲,胎儿也有活下来的可能性,胎儿越大,这个危险也就越大。
计划要达到预期的效果,必须付予十分的细心。即使好不容易除掉了女人和胎儿,自己被问个杀人罪也还是什么也得不到的。
所幸,耀造隐瞒了女人的住所,妻子自己也一直是佯作不知.这样,就造成自己和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假象了。
妻子怎么会杀了不知其人的女人呢?荣子倒是感谢耀造一直到死都为女人的住所保密了。
还有一个危险,他也许向哪个店员或熟人泄露过女人住所的秘事。不过,耀造讨厌向别人述说个人的私生活,他的性格完全是神秘主义。所以,一般也不会有这个危险。
荣子本来就有自己亲信的店员,当上社长以后,也有趋炎附势的人。这些人如果听到了什么,不仅要打紧急报告,而为了取宠,也一定会让荣子知道的。
这群人是情报通,如果耀造留下什么痕迹,当然不会不碰到他们的触角。可谁也不知道真有那么个女人——荣子充满了自信。其后的事仅仅是付诸实施的问题了。
那个女人——根岸荣子的家,在S市尽头的新兴住宅街。在这个就连贪婪的开发车轮都很少涉足的地区,白天来往行人很少,一入夜就几乎断了人迹。
正是这样的地理坏境,极易为流窜的强盗所骚扰。荣子根据暗地收集的资科,了解到那附近常有窃贼和流氓出没.派出所离那里很远,巡逻也少。以前虽未发生过恶性犯罪,可是却有足够的犯罪的因素和基矗这与其说由于城镇的历史短,还不如说几乎没有它自卫的形戌过程。所以,还没有成立民防组织,居民们充其量不过养条狗借以自卫罢了。
这真是荣子实现计划的理想地点。如果发生一次恶性犯罪,警方加强了警戒,实现计划可就很困难了。
在窃贼和流氓的天国里,他们是经常变换脸谱进行犯罪的。
荣子每次到S市支店出差时,都暗地到现场察看一番,以期计划实施的万全。
最好选择从黄昏到入夜这段时间。过早容易引人注意,太迟又容易碰到盘向和巡查。到女人家以利用公共汽车为上策。
在前两站下车,走着去女人的家,进去时不能让人看见。
荣子突然的来访,一定会让对方大吃一惊.可若说是耀造的妻子,就不会不让进.恐怕女人绝想不到荣子会来完成这险恶的计划。下手不要有瞬间的犹豫,一眨眼就结果了她,越快越好。时间拖得越长,决心越难下,留下证据的危险也就越大了。
最大的难题还在后面,逃离时不能让人看见。正因为行人少,万一被看见,是很引人注目的。
不能像来时那样乘公共汽车,因为侦察网必然扩大到交通机关。直到逃进安全地带,必须自己步行夜路。如果这时碰到巡查盘向,那就万事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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