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凯蒂,宝贝儿,我是特德。”
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烦躁。“特德,你好吗?什么时候到的?”
“5分钟前。我仍在执行任务。在我和梅特斯盖尔一起干以前,我必须听到你的声音。”
“那里好玩吗?”
“我所固守的地方是北非,看上去像德克萨斯的韦斯尔基地差不多。”
“你甚至连利文斯通或一个在髦髦①也没见吗?”
①系肯尼亚的吉库尤部落的一个秘密组织,在50年代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斗争中采用革命的暴力手段。
“我只逛了军人消费合作社,仅此而已。你过得怎样?想我不?”
“那当然。”
她没有想念他,这是真话。当特德两周前告诉他,他必须代表拉德康执行一次战略空军指挥部主办的非洲试航时,她倒松了一口气。自从博伊恩顿于16个月前去世以后,特德-戴桑一直来看望她,成为她的朋友。特德早在凯思琳认识博伊恩顿以前就熟悉博恩了(大多数美国人喜欢叫博伊恩顿-鲍拉德为博恩)。特德和博伊恩顿驾着米格式飞机在雅鲁上空互相照应,比翼而飞。紧接着,特德又去为范奈斯的J-R-梅特斯盖尔和拉德康飞行队工作。其后,当博伊恩顿加入到那里去时,随着社会上宣传机构的大哄大嗡,他成了一名试飞员,特德总是骄傲地宣称部分荣誉应归功于他把他勾引过来。
凯思琳嫁给博伊恩顿之后,特德-戴桑保持着头号单身朋友的身份——偶尔为家庭办点事情,从纽约来了女友时临时补补缺,博伊恩顿忙不过来时陪陪凯思琳去看场话剧。博伊恩顿去世之后,自然而然地特德便以正式的家庭中送葬人的身份出现了。整个国家、梅特斯盖尔、白宫的总统都为之哀悼,不过特德更有资历。起初,他不定时走一下,出于对凯思琳的哀思表示关心,这就让她觉得,他总是在附近,只要吩咐一声,随时可以帮忙。后来,在过去的16个月当中,渐渐地特德-戴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作为英雄的朋友,他同样也是英雄衣钵的继承人。他被提升到拉德康的第一个试飞员和故障检修员位置,担任了博伊恩顿原先的工作,他成了博伊恩顿某些原有的光荣和声誉的接受者。所以很快,正像凯思琳所察觉到的那样,他开始认为自己是能够占有并使博伊恩顿的寡妇满意的唯一的男人。他就是继承人,并开始用继承人的身份处理自己的举止。他的出现更加有规律。他的亲密劲越来越露骨。在他们最后会见的那一次,恰恰就在他非洲之行的前夕,因为喝过几杯酒,便壮着胆子,在他们站在门内时,他吻着祝凯思琳晚安,接着不知怎地,又用手去摸她的双乳。不过她立即转身躲过,而他并没有去追她。两人都心照不宣,想是他喝得太多了。现在,他回来了。
“……大体就这样,我想很快就可见分晓。”他在电话中说着。
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那很好,特德。”她快速地说。
“哦,无论如何,我打算到这儿来,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什么时候我能见你?”
“我……我说不上来。我一直忙得要命——”
“所以,眼下你将会更忙了。”
她还没有想出如何回答,就听见车道上汽车开近的噪音,这使她有些为难。“特德,稍停一下,有人来了,我马上就回来。”
她急乎乎地从桌前站起来,走近窗口,朝外瞅了瞅。一辆磨损了的货车正在绕过圆形车道朝她的门口开过来。这辆车样子很面熟,后来车子刹住时,她认出了那位司机,立即她记了起来。昨天夜里,詹姆士-斯科威尔正在格雷斯-沃特顿打来电话时,也打电话过来。在忙乱之中,他答应让斯科威尔早上来一下。他曾说他只需占用几分钟,第四章中有几点应把情况澄清一下。
凯思琳匆匆返回到电话机旁。“特德,对不起。吉姆-斯科威尔来啦,我答应今天上午帮帮他的忙。”
“他还没有写完那本书吗?”
“还需要时间。”
“呐,我们见面的事呢?”
她知道,她总免不了要见他的。直到三周前,一直是相安无事的,有时候她还欢迎他来,这可使她在看电影时有个伴。但愿特德对她这次没有此非礼举动把这种局面破坏就好了。不过那是在大醉之后呀。“好吧,”她说。“星期二。与戴利达丽和我一起用晚餐,饭后还可以去看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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