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59)

2025-10-09 评论

    她毫不犹豫地将明信片插进自己的裙子口袋里去,然后,捡起托盘,开始向厨房走去。
    厄苏拉-帕尔默解开她的大皮提包,从里面掏出那张明信片,把它递给伯特伦-福斯特。
    “这就是证据,”她兴高采烈地说道,“我现在是查普曼博士性俱乐部低水平的诚心诚意的成员。”
    福斯特用他那粗短的双手接过这张明信片,看着它,边看嘴唇还蠕动着。厄苏拉密切地观察着他,心里有些纳闷儿,那么几个字竟用了他那么长的时间。他那双细长的小眼睛看着明信片时闪烁着光。这人是否不地道,厄苏拉想。她倒应该写个信回绝他这样一个令人厌恶的人。不过,她立即驱逐了这种异教邪说,决定把他视为一位光明而富有的小天使。他那张很圆的脸,由于头上几乎光秃无毛而显得更圆。他的鼻子又扁又塌,这还不算,又配上胀鼓鼓的双唇,使他更显得粗俗不堪。他个子矮,又患甲状腺机能减退症,即便纽约城里的最昂贵的成衣匠也无法使他显得高一点点、苗条一点。
    现在,他坐在——照厄苏拉看,真切地讲是蹲在——他的旅馆套间法式起居室的竖椅子上,正面对着她。他收拢膨胀如袋的嘴唇——她思忖,是一个使人有好感的丘比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堕落的罗马的议员?——他从明信片上抬起眼来。“星期三,1点至2点15分,”他说,“就是说,明天喽?”
    “是。”
    他又端详起那张明信片来;然后,用一种似乎是他不情愿放弃的一次性提供的不快表情,把明信片还给她。“1小时15分钟,”他说,“听着,我亲爱的,什么事情去用1小时15分钟说给他们听?”
    “我是个成熟的妇女,”厄苏拉说,故意用一种挑衅的口气。她不愿这样,但她知道他想听她这样说,这也是期待的游戏中的一部分。
    “你是说很有些经历。”福斯特用一种老于世故的欢悦口气说。
    “不要对我的过去产生错误的想法,福斯特先生。我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已婚妇女。”
    “我遇过不少有些念头的正经妇女。”
    “我打赌你遇到过。”
    “你结婚多久了?”
    “几乎10年了。”
    “如此说来你以前经历了整个的人生。”
    “哦,不错。”
    深深地陷在沙发里使她感到不自在,因为她必须留意把裙子拉向膝部,必须用心将两腿并拢。而他就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她,他夫人阿尔玛-福斯特又到美容室去了。不过,这是上午,她再一次使自己定下心来,男人在上午不想发泄。再说,美容室兴许就在旅馆内,阿尔玛不定什么时间就会回来。
    “唉,我推想,你像大多数妇女一样,”他说,“如果他们提问题,有足够多的事情说1小时15分钟。”
    他盯着她的膝部看,她用力把两腿并拢。“我将写一篇绝妙的文章,福斯特先生,”她说,不顾一切地想把他的目光从她的膝部拉开。“我会让这期的《家庭生活》一销而光。”
    “报刊摊总有退货的。”他忧郁地说,从她的膝部把目光抬起来。“你告诉我之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也可能出售四分之三。”
    “哦,福斯特先生!”她一时高兴竟拍起巴掌来。谁料只顾上兴奋,她的双膝却分开了,而他的目光又瞅下去。她让双膝敞开着,突然感到那无所谓。如果这样使他高兴,管它的。有许多火急的事要处理。
    “厄苏拉,也许,就我的想法,我最好把你招进来。就在我离开纽约的前一天,我还与欧文-平克特说来着——你知道他是谁吗?”
    厄苏拉兴奋地点点头。欧文-平克特是福斯特的出版伙伴,他是躲在幕后的实权人物。他让福斯特把名字登在报头上,管理编务和出差,而他处于生意决策和监工地位,决定出版、广告、发行事务。
    “我告诉欧文,我在注意着你。我在考虑,你可以干个《家庭生活》的助理编辑——然后,也可能更好。”
    “福斯特先生,我真不知说什么好?”
    他那肥嘴唇向上卷了一下,美滋滋的。厄苏拉呢,对他的整个看法立即改变了,他正在变成一位乐善好施的英明的克里斯-克林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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