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停止了对她的抚摸,她睁开了眼。“你是个亲爱的人儿,”她说,“我自己的爱人儿。”
“我希望这样。”他说。
“什么时间啦,弗雷德?”
“几乎是中午了。”
“我得回去了。吸支烟,然后我就走。烟在我茄克衫里。你不介意吧?”
他把自己一边的毯子掀开,滑下床,打了个舒伸。她盯着他结实的运动员似的身子看,心里越来越感到拥有他的骄傲。自那第一次以来,再没有丝毫的负罪感觉了。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心旷神怡,这又有什么错呢。在所有这些星期里,她只一次感到一阵赦然害羞过,那是她第一次在灯光下见他全身裸露的时候——是第四次与他发生关系时。他那时脱光了衣服,穿过房间向她走来,她这才意识到,他没有割去包皮。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她的丈夫,孩子,她的父亲,都是犹太人——而现在她所见到是令人惊奇的异己现象,在这短暂的瞬间,有一种屈辱和堕落的感觉。不过,她很快便被肉体快感的疼痛所包围,羞耻感随之烟消云散。她明白,像这样的事,没有什么是异己的。
弗雷德用手够到了她放在椅子上的茄克衫。“在哪个口袋里?”他大声说。
“底下的那一个。”
立即,她看见她将邮件塞进去的那个兜。弗雷德的手放进了信的后面,他掏出了一盒烟。就在他这样做的时候,那张明信片掉在地板上。萨拉坐起来,心呼呼地跳,她直看着他将它捡起来。
他朝明信片瞅了一眼。“总免不了用明信片。”他说,他读它的背面,抬起头。“谁要在星期二早上会见你?”
“我忘了告诉你。那天早上我不能来看你了。”她快速地思考着并且决定孤注一掷。“从大学里来的一位精神病学家——儿童精神病学家——她要进行全天的义务咨询。”
“我看你的两个挺正常——像他们的母亲一样正常。”
“哦,是这样,”她赶急接上说。“只是戴比近期一直脾气暴躁,我猜想是因为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看护好——我是指,我的心思这些天一直未在他们身上。”
“不至于吧,看我能否帮上忙。你可与那位儿童精神学家好好地长谈一下。”
他把明信片塞回她的茄克口袋里,手里拿着烟和火柴回到床边。她把毯子从胸上掀起来,伸手去接烟。谢谢上帝,弗雷德只是读了一下日报上登载的戏剧版。
玛丽-麦克马纳斯从厨房里出来,走进餐室,小心翼翼地托平盛放几小玻璃杯桔子汁、一大碟鸡蛋、和小段腊肠的托盘。自从她和诺曼同意与她的父母一起居住以来,厨房里的那间小吃饭间就发现太小,早餐容不下他们四人。眼下,放在色调欢快的芦苇垫子上的早餐,总是在这间大餐室里进行。
玛丽把托盘放到桌上,先给坐在桌子首端的父亲送去一份,然后给诺曼,再就是放在她母亲的座位前的桌子上,最后才是留给自己的。与他们同住的西班牙佣人罗萨,每当这个时候在楼上收拾房间。即使她不在楼上干活,玛丽也会坚持自己来伺候早餐。这是她哄骗诺曼相信,他们真是在为自己操持家务的作法之一。
玛丽瞥瞥呷了一小口桔子汁的父亲,又瞥了一下丈夫。她丈夫正用手指转动着那个小玻璃杯,茫然地越过它凝视着,并没有去喝。
“一切都还好吧,诺曼?”她忧虑地问。
“哦,很好——很好。”他毫无兴致地喝他的桔子汁。
“你母亲呢?”哈里-伊温想知道。“她的鸡蛋快凉了。”
“她出去取信件去了。”玛丽说,拿起了叉子。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拿眼从诺曼到她父亲那里看过去,然后,又把眼光扫过来。往常,早餐的场面很使她快活。井然有序的排列,还有那诸多亲爱者在场的温暖气氛。她喜欢诺曼这样的情形:衣着棕色的、轻质生意套装,头发梳理得很好,脸上刮得很光,手洗得很净,很有一副妙不可言的律师派头。这使她很感骄傲。然后是她的父亲,身穿海军蓝的丝绸衣衫,配上漂亮的手帕,插放得那样整齐、规矩,每一寸都有讲究。然而诺曼——这时她又重看他一眼——他近来显得那样的奇异和沉默,特别是在用餐时间。当他们俩夜间单独在一起时,某种直觉阻止她让她别去深究其因。不过,她早晚非问诺曼不可——也就是说,如果这种状况继续下去的话。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欧文·华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