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66)

2025-10-09 评论

    此时,她回到那间优美的家具不多的起居室——里面充满着镶在框架里的米色粗麻布抽象油画的混合色彩。她把书扔在边上的桌子上,意识到杰弗里的茄克衫——他早上穿着去美术馆的有铜钮扣的海军蓝色的茄克衫——整齐地搭放在竖椅子上。
    “杰弗里?”她喊道。
    “在书房里。”
    怪哉,她把毯子和物件放在壁凳上,快速地穿过走廊,走进书房。杰弗里跪在地上,正在摊开戴范-杰坡尼斯的招贴画。
    “杰弗里,你感觉怎么样?”
    他抬头看了一下。“很好,我亲爱的。”他简单审视了一下那幅招贴画,然后把它卷起来。
    “这个时候你在家干什么?”
    他伸手去拿另一张招贴画。“从旧金山来的一位顾客——她刚发现亨利-图洛斯——劳特莱克——①”
    ①法国画家(1864-1901)。
    “那好像40岁才到达青春期。”
    “她两点钟要来。想要我拿给她看的一切。”他摊开手中的另一幅招贴画,那是《野玫瑰小组舞蹈队》。他指着那4个踢蹬舞女。“简-阿维里尔、克利奥帕蒂尔、埃格兰蒂、盖泽莱。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发现的这画吗?10年前它贴在鲁-德斯尼的一家乱七八糟堆放东西的小窄铺子的墙上,花了5万7千法朗,黑市上那时是380法朗兑换一元。那个时候,他们总好说他们发现了劳特莱克,或诸如此类的话。能挂上他的一幅画颇引人注目,表示有身份。此后,多如流水的书籍,华而不实的电影,很快,劳特莱克便被印在餐巾上,火柴盒上,托盘上。”
    杰弗里卷起了那幅舞女画。“我对他厌烦了。我准备把这一大捆处理掉。我想能提到比我们花出的三倍价钱。”他站起身,“每一位艺术家迟早会变成果得太久的客人。”他不无叹惜地说。
    “我不相信人们会对达-芬奇和莎士比亚感到厌烦。无足轻重的艺术家才会来去匆匆。劳特莱克是位奇才,古典主义者永存。”
    “别太自信,”杰弗里说,“莎士比亚死后好长时间声名狼藉,无人问津。他的复活是近代的事。他也许会再跌落下去,甚至销声匿迹。”
    这次,特丽萨不想在这类事情上继续争论下去。“也许你说得对,”她带倦意说,“我需要洗个澡。”
    “等一下。”他来到桌边,“这是邮寄来的。”他递给她那张明信片。“要去探险了。”他补充说。
    她读了一下。“星期三10点30至11点45分。”
    “我想要一份全面的报告,详细叙述。”
    “傻话,我能报告出什么你所不知道的?我所要说的任何事你都是参与者。”
    “哦,我并不这样想。”他看起来很自满,一时间,她倒对此说愤愤然起来。“下几个周将会令人兴奋不已。”他继续说,“一次集体的精神大发泄。”
    “它是健康的,”她想说明什么事情,然而即刻对查普曼会见的不在乎感到困惑。不过,后来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念头,继续形成,她开始感到好起来。“你知道是什么可能有意思吗?”她思考了一下。
    “是什么?”
    “一个聚会——大聚会。一月来还没有这么一次。对新自由的一次庆祝,一次女装展示。有点像——可以这么说——在查普曼博士会见你时,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时机就会到来。难道这不使它很有意思吗?”
    “了不起,特丽萨。不管怎么说,我们有责任谈出来以作报答。”
    对特丽萨来说,这一天又重新变得有生气起来。她从房间走过去。“照我看,内奥米-谢尔兹完全像是尤里西斯中的佩内洛普。萨拉-戈德史密斯像——快,杰弗里,说出几个淫荡不堪的名妓女的名字——”
    “赫斯特-普林、哈丽雅特-威尔逊、科拉-拍尔。”
    “对,”她兴奋地说,“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而麦克玛纳斯——玛丽像尼努——”
    “我晓得。你想每个妇女都愿意成为她的对面。”
    “难道不吗?贞洁的妇女暗自希望成为不贞的,而不贞的,在那个好博士面前将愿意让人看着像是贞洁的女人那样纯洁而仪态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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