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边的池塘,”他父亲用手一指说,“世界上还有比这个自然景象更美更宁静的吗?我总是对埃德-约翰逊说,如果索罗当初见到了这地方,肯定就不会喜欢沃尔登了。很高兴他没见到这地方,否则,经他一渲染,这里肯定被游客挤满了。那乱丢的烂纸和啤酒瓶一定会使我们受不了的。你看,现在还是你小时候的那样子,你还记得吗?史蒂夫?”
“我还记得,爸爸,”兰德尔静静地说。他盯着湖面,湖的四周是密密的树林,水已经看不见了。“湖结冰了。”
“结冰了。”父亲重复说。“湖面一结冰,冰层就有大约6英寸厚,很坚硬,我们过去常来这儿钓鱼。还记得咱们破冰钓鱼吗,孩子?”他不等回答,接着说,“我们俩都要凿几个冰洞,一直凿透冰面,然后我们放好网和钓鱼杆。根据规定,一个人只允许捉5条。我置好一个需要很长时间,你呢?拿起一根棍,在尖上刻一个槽,把金属鱼杆放进槽内固定紧,鱼杆的线钧一头放有鲸鱼,另一头有你的小红旗。我们把那棍放进洞边插紧,把带有诱饵的钓鱼线放进水里。然后,我们都到我们停车的地方或者回到岸上,我们拍打自己,或者相互拍拍,那时带着那种连指手套,拍打拍打为的是促进血液循环。我们燃起一堆火,围坐在火旁,我们一边开玩笑、唱歌,一边看着那些小旗子。突然,池塘边上有鱼上钩了,一个小旗子会立即竖起来,我们像印第安人一样欢呼着连滚带爬地跑到冰上,看谁先拽上一条黑鲈鱼或者一条小梭鱼。你开始长个后,腿就挺长了,那时通常是你第一。”
兰德尔非常清楚地记得这一切,不由得一阵心酸,他说,“爸,什么时候你再来一次。”
“不行了,至少冬天不行了,有些事不该在冬天做了。但是,我告诉你,奥波黑摩大夫说天气好时,我还可以去钓鱼。埃德-杰逊和我上周还在说这件事。等春天来后,我们要一起去戴尔斯一带去钓鱼。那儿的乡村景色挺美的。”
兰德尔驱车走在离开湖泊的崎岖小路上时,他们又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父亲又开始说话了。“真奇怪,好像过去的事要永远都不会过去,而是现在的一部分。如果意识到我的过去过得更有意义,更迷人——我的青春,和你母亲在一起的生活,我对上帝的献身——那该多好!那本新《圣经》——我一直在注意着那个新的发现,那本新的福音书——你妈和我,我们已经读了又读,最少已读了十几遍了。那真是奇妙的启示。耶稣基督在草地上看着他的羊群,耶稣在约瑟的墓前所说的就像出自上帝之口一样,我从没听过这么有意义的话。即使你不是信徒,你也会相信。你不得不相信上帝的儿子与我们同在,你会获得力量,它使你的生活变得有意义。”——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是很重要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史蒂夫,”他父亲激动异常。“引用柯勒律治的话——我相信柏拉图和苏格拉底。我信仰基督。我要告诉你今天早晨在教堂听汤姆的讲道时我想了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动摇过我的信仰,所以你不要误解我要说的话。但是过去的一年中我一直非常痛心,因为我看到那些年轻人——不仅仅是年轻人,还有他们的父母——正在背弃信仰宗教和《圣经》。他们正在转向错误的偶像,他们都在说:你把上帝给我看看。他们都要用什么科学去证明,好像可见的东西才是证实了的真理,好像科学本身就没有抽象和神秘的东西。人们都在不断地拿可触摸到的实在东西来填充自己的欲望。但是,在冷静地想一会儿以后,他们又会考虑人生的目的和生命的意义。你难道没感觉到这些正在进行吗?孩子。”
“我感觉到了,爸爸。”
“他们不能在上帝和耶稣身上找到答案,是因为他们不能仅凭信仰去了解耶稣。所以他们不能接受从一个他们不相信的人那里所发的信息,所以他们就背离了他。孩子,我想这个也在你身上发生过,而在我们的教区的各个家庭内也有这种情形,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我知道,在你生病期间我和汤姆-凯里讨论过这事。”
“好,我本人对这种事情已经过去而感到非常高兴。我相信上帝一定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这紧要的关头重返人间的原因。在奥斯蒂亚-安蒂卡的发现肯定不会是偶然的,它是神赋予灵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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