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小时前一位男士留下来的,他现正在酒吧间里等你。”
服务员把字条儿递给他,那是写在一个名片上的。正面印的名字是锡德里克-普卢默,上面用紫色墨水写着几个字:请看背面。
兰德尔把名片翻转过来,仍是用紫色墨水写的,字迹十分工整,其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兰德尔先生,欢迎你,望你参加“第二次复活”的工作顺利成功。他们的确需要公共关系方面的建议,请劳驾来酒吧间一叙,以简短商谈共同利益的紧要问题。普卢默。
普卢默?
兰德尔心中一震,顺手把名片滑入口袋内。他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那登载在伦敦每日快报第一版上的消息,那个发出独家报道的记者就是锡德里克-普卢默。
普卢默究竟怎样知道他来到阿姆斯特丹的呢?还有在他昨天的报道中为什么没有提到“第二次复活”的名字?
兰德尔一向以冷静自豪,但是此刻,他也不由感到恐慌起来。他生存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惠勒,可是惠勒现在还没有到办公室里。兰德尔另一个本能的想法就是退避到他那安全而隔离的套房里去,不过同时他也知道他不能永远躲在那里。
他开始镇静下来。自古以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避绝不是法子。更好的办法,当然还是伺机而利用之。除此之外,他也有些好奇,想弄清敌人的真面目。
他很快地走向达丽娜:“喂,亲爱的,我有一个人要会见一下。这是公事,你先上去整理整理,我马上就会回来。”
她先是一阵抗议,继而心甘情愿的屈服,终于随着拿行李的服务员乘电梯上楼了。兰德尔转向服务员:“酒吧间在哪儿?”
那服务员指点着他在耳房内左转。然后又加上一句:“他在衣服的扣眼里戴了一朵花。”
于是兰德尔便向酒吧走去,那是一间四壁都是玻璃的房子,而且相当宽大。从窗子望过去可见一个室外餐厅,现在正有几对迟起的人们在阳光下用早餐。再一直向前望去,则可见部分运河的景色,一叶轻舟正荡漾于绿波之中。这间旅馆的酒吧,除有一座带有异国色彩的柜台外,大部分掩映于紫藤花架之中,极富罗曼蒂克情调。此时,那神情愉快的服务员正一面擦拭着玻璃杯一面哼着曲子,显出怡然自得的样子。
兰德尔细看这明亮的房间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五个顾客。靠近他身前的是一个肥胖的男子,正一面啜着橙汁,一面翻阅着一本导游书籍。房子的另一端,坐在窗前一张蓝色靠背椅上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青年,看面貌大约30多岁的样子,此人西装的翻领上赫然插着一朵红花——他的对头。
兰德尔开始越过房间向里面走去。
他的那个死对头看上去像是个纨-子弟。
普卢默那干细的黑发梳向一边以遮掩一处疤痕。他面貌的特点是圆眼、高鼻、薄唇、凹颊,再加上那灰白色的肤色,给人一种狡诈阴险的感觉。他穿的是一套剪裁保守的条色西装,打着栗色的领结,手上戴着一只很大的宝石戒指。兰德尔想,这人无一点像个来自伦敦朴实无华的记者。
他一看到兰德尔以后,马上丢下正在看的报纸,立刻站了起来。
“兰德尔先生,本人非常荣幸,”他说话的嗓门很高,同时在现出机械的笑容时露出了两颗獠牙,“兰德尔先生,务必请你坐一下。我可否请你喝点什么?”
“不必了,谢谢,”兰德尔说。他坐下来,而普卢默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我时间不多,”兰德尔说,“我才刚登记的。”
“这我知道,我要与你讨论的事情也只不过一两分钟就够了。你看到我的字条了吗?”
“我看到了,”兰德尔说,“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可不是吗,”普卢默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兄,你说的简直一点不错。我知道你今天会到,我知道你接受了‘第二次复活’公关部门的工作,所以就想办法把你请了来……”
兰德尔直觉得此人的言行与面貌同样的可惜,冷冷地说:“好吧,你究竟要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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