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感到累了,而且突然有了一种很沮丧的感觉。“谢谢你,内奥米。顺便麻烦你帮我和巴黎的奥伯特,还有美因兹的亨宁都安排一下会面吧。我要尽快和这部《国际新约》背后的所有重要人物见面。现在,我利用晚上继续工作,因而白天就能挤出点时间来了。另外,我愿意尽可能地使自己变得忙碌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又听到了内奥米的声音,不再是那么冷冰冰了。“我好像感到了你的口气中有一点点自怜的味道。”
“你猜对了,它终于占据了我的心灵。我喝了好些酒,我为自己感到有些可怜。我想——我也说不清楚——我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感到孤单寂寞过。”
“我还以为羊皮纸上的文稿和詹姆斯的福音书把你给迷住了呢。它们可能成为好朋友。”
“它们是可以,内奥米。它们已经帮了我。但我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它们身上。”
“达丽娜在哪儿?”
“我们分手了。她打算回家,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明白了。”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你知道吗,我不忍心别人感到孤独。我理解那种滋味像什么。我可以忍受,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寂寞,尤其是我所喜欢的人。”内奥米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你想有个伴吗,史蒂夫?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
“好的,那会很有用的。”
“只有今晚。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只是不想让你感到寂寞。”
“快过来吧,内奥米。”
“我就来。我只是不想让你感到寂寞。”
“我等着你。”
兰德尔挂断了电话后,开始脱衣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内奥米永远都不会知道,和她做爱的感觉就和——和寂寞一样。
他仍然需要某个人作伴,某样东西,任何人,任何东西——就为了现在,这个短暂的现在,将它打发走。在他走近真正的激情之前,在他完全泄露罗马的天书之前——
原来,兰德尔与奥古斯图-蒙蒂教授不是在罗马,而是在这个又热又潮湿的星期一上午到达米兰相会的。
3天以前,也就是星期五的凌晨,在阿姆斯特丹的套房里,兰德尔被内奥米穿衣服和离开的声音弄醒了。想到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兰德尔也没敢在床上多呆,便简单地吃了早餐。他来到达丽娜的房门前,试着推了一下,发现门仍然紧紧地从里面反锁着。他拎着手提箱,到楼下来到阿姆斯特尔饭店的接待厅,给达丽娜预订了一张从阿姆斯特丹到堪萨斯城的飞机票。兰德尔给达丽娜写了一张告别字条,连同一些用作杂费的现金装在一个信封里,封上口后,交给看门人。并吩咐他等拿到机票后,和机票一起送到达丽娜的房间里。
做完这些之后,尽管他知道由于时差的关系,他将不得不把萨德-克劳福特律师从梦中叫醒,兰德尔还是挂了一个越洋电话给他。他们在电话中谈了很久。兰德尔向他重复了和巴巴拉的谈话,听到兰德尔不再坚持反对和妻子离婚的消息,克劳福德感到舒了一口气。他们共同讨论了如何合理地安排离婚的事宜。私事谈完之后,又谈了一些公司的事。克劳福德告诉他与布勒一切已谈妥,马上就要签署最后的合同了。至于“万象曝光社”的事,一直没与吉姆-麦克洛克林联系上,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早上10点,兰德尔带着他那珍贵的公文包,准时到达了克拉斯纳波斯基饭店的办公室。今天清晨没有在阿姆斯特丹街头漫步,兰德尔让西奥开着车,一直把他送到克拉斯饭店门口。昨天晚上遭到袭击的场景仍然留在兰德尔的脑海里。他叫来了秘书,洛丽-库克,让她根据他的叙述,把这件事作个简短的记录。刚一听到这件事,洛丽-库克的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她一边记着,一边仍未消除心中的疑问。兰德尔让洛丽把这份记录交给赫尔德林队长,同时再复印5份,给每位出版商送去一份。
此事办妥后,兰德尔决定实现自己的诺言,把《国际新约》的校样还给戴克哈德博士。兰德尔刚要走时,接到了内奥米打来的电话。她要马上和他谈有关与蒙蒂教授、奥伯特教授、赫尔-亨宁会面的事情,她说她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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