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妹妹……叫什么来着?”
“是的,叫佐和子,在纽约。女子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其大学。”
“啊,是吗,在纽约呀!难怪没有写入我的作品中呢!绝不是作家的健忘症。我这样写回信。”
先生这样说完毫无意义“哈哈哈”地干笑几声。于是我想,电话该结束了,可是先生接着说道:“换个话题!”
“昨天,我在轻井泽某个饭馆吃饭,拿牙签时突然落到了地上。这样的事,你常常发生吧?”
“不,我很少发生。您的身体不太好吗?手脚开始麻木了吗?”
“喂,别把我当病人看待,不是这样。你看,有的牙签是一根一根地插在纸袋中的。从纸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纸袋上,所以拿牙签的手指放松警惕,掉到了桌子上。相反,纸袋却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原来如此。这真精彩呀!”
“啊,哪里哪里。于是,我思量,该不该捡起牙签呢?”
竟然思考那么无聊的事!
“这时候,浅见会怎么做?”
“我?要是我的话,还是那么放着吧!刀叉掉到地上的时候,交给店里的服务员是礼貌啊!”
“也就是说,扔掉牙签!”
“扔掉……大概会是那样吧。”
“你不觉得可惜吗?”
先生突然悲伤地问道,我吃了一惊。
“可惜?我不觉得是那么重要的问题。”
“是吗?你的神经细胞缺乏感性。这威胁着日本的将来。”
“那么夸张!那么,先生,您怎么做的?”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牙签开始思考。这个牙签好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完成本来的使命,竟然在肮脏的地毯上虚度了此生。这一瞬间,在它的脑子里肯定浮现出生它养它的故乡来。想到这些,忍不住冲动地捡起了牙签。”
“那么,您用牙签剔牙了吗?”
“啊,当然。我想,即使是折断了,可牙签还是保持了晚节呀!那时,我心情实在是好啊!”
“您可真有教养啊!”
我有些讽刺地、适时地回应道。
“你懂吗?真不愧是浅见啊!这是一种怜悯之心啊!”
先生心情一变好,口气就变得像老朽的父亲似的。这还没完,又说道:“不过,借着这个事情我又想起来我家旁边的墓,确实是财田吗?”
我突然吃了一惊。先生一点也没有糊涂。很清楚那件事,他是在算计着说出来的好时机。
“啊,我记得好像是财田。”
“这么说,或许和最近被杀的财田有某种关系。这种姓很罕见啊!”
“是啊!很罕见啊!”
“嗯,很罕见。那么,就稍微调查调查。”
“啊,那您可真辛苦了!”
“不,辛苦的是浅见。财田是东京人,事情也发生在东京。浅见又住在东京,我在轻井泽。不必说三段论,当然应该是你来调查。”
什么三段论?我只好老实地回答说:“知道了,我试试看!”主要也是由于听电话中先生的长篇废话感到厌烦透顶。
令人惊奇的是,轻井泽先生的电话之后,刚刚过了一个小时,佐和子从纽约给母亲打来了电话,说最近想离开纽约回到东京。她说,她觉得在美国已经没有可以学习的东西了。即使不去美国我也很清楚。这暂且不说,佐和子好像说回来后要住在家里。母亲当然感到高兴:“热闹了,真好。”但可真是件麻烦事。对嫂子来说,小姑子的回来真是天大的悲剧。对于白吃白喝的我来说,意味着又增加了一个白吃白喝的对手,哪里能欢迎呢?
很晚才回家的哥哥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嗯,是吗?”没有流露出特别的反应。是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吗?还是哥哥的伪装手段是一流的呢?总之,难以理解官僚的真实想法。
“光彦,有话跟你说。”他说道,于是我跟着哥哥去了书房。他刚一坐在椅子上,突然说道:“真奇怪!正如你所说。据说财田家三年前死了个女儿。叫芙美子,芳龄十九,好像是人见人爱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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