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记忆(18)

2025-10-09 评论

    “一个人?一个人行吗?”
    “足够了!要是把工具借给我,我自己干也行。不过,这种工作还是交给专家做比较好!”
    “嗯,好吧!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可我想你可能是在考虑什么。那么就明天开始吧!鉴定员,在现场碰头吗?现场是港区南麻布。”
    “不,在财田家里见面——确实是世田谷的野泽吗?”
    “啊,是的。必要的话一会儿用传真把住所和地图发过来?”
    “那就发过来吧!哥哥您不一起去吗?”
    “我?为什么非要我去呢?”
    “哥哥您不是很关心吗!”
    瞬间哥哥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关心?……所有的案件,刑事局长都很关心,没有不希望早日解决的理由。”
    “不是这样讲,您没有个人意义上的关心吗?”
    “嗯?为什么?你在说什么?完全陌生人的事情为什么有必要怀有个人的关心呢?不要妄自猜测!总之,拜托了!”
    哥哥转过视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4
    哥哥二十七岁、我十三岁时父亲去世了。那年父亲才刚刚五十二岁,是大藏省会计局局长,据说是下届次官候选人,但是却突然去世。哥哥以优异成绩从东大毕业,当然,大家认为会进入父亲的大藏省沿精英路线前进。可是不知他怎么想的,选择了警察。二十七岁时已经是警视、担任京都市内的刑事课长。第二年成为琦玉县大宫市的警察署长。所以应该说是破格晋升的精英。
    那时我还是中学生。从那之后高中毕业混了一年才上大学。直到大学毕业一直靠哥哥资助。只有工作我执意不靠哥哥帮助,这可能是错误的开始。我不论在哪里都干不长久,换了十多个工作,最后发现好像按部就班的工作不符和我的个性。
    并不是讨厌工作,可是我与周围的节奏不合拍。命令“向后转”时我东张西望;什么都不说时我向右转——就是这种情况。不会做买卖可却突然对商业感兴趣,没有受到企业丝毫好评。看到考勤表中写着“协调性为零”的批语,这下完了——本来就没有的自信进一步丧失了。
    那时遇到了轻井泽的推理作家。我记得他大概是在父亲十三祭的时候到我家来。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相传父亲可能死于误诊。
    轻井泽先生大摆架子,有时也得意忘形。那时说顺便帮我找工作。我刚说拜托了,他好像是很得意的样子,也不考虑考虑就胡乱夸下海口。“东京人吹五月鲤鱼旗,单凭一张嘴”,这一定就是说先生这种人。
    那么,他帮我找了什么工作了呢?好像是把我介绍给《旅行与历史》杂志的主编,请我写些文章。藤田主编愉快地说“好的、好的”接受了我,于是给我找了一个没人愿意接受的现场报道的工作。采访深山中的山村,要求极其严格,但稿费很低。后来我才知道,据说藤田主编有个绰号叫“PXZ”,这是什么意思呢?即“便宜、辛苦、脏”。这么说来,“内田”“藤田”不仅姓氏相似,而且也有随心所欲、厚颜无耻的相似的性格。从那以后,我便背着“自由撰稿人”的美名,被内田、藤田这些家伙使唤着。
    不过,这二人虽然狡猾,可有一点相同的是,什么地方有点缺心眼。我要是说些好听的,他们马上就会得意忘形,真是可笑。但是,我怎么也不懂,在哪里、怎么骗来的他们二人那两位如花似玉的老婆?看来,男人不在长相——这种说法是真理。
    这样干上了这无根无靠的自由撰稿人的活儿,不仅异常忙碌,而且收入不稳,一年到头还必须得像寅次郎一样到处跑来跑去。所以岂止是讨老婆,就连结束白吃白喝的生活,一下子都解决不了。
    但是,若说符合个性这方面,这个工作好像倒是很适合我。一般只要不是对特别讨厌的人的采访,我就不会感到讨厌工作或是觉得辛苦。有很多机会观察人也是件愉快的事,而且旅途中发生的事情,不论多么细小的事情,都会引起我的好奇心。
    而且运气要是好的话还会碰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碰到扑朔迷离的杀人事件,可以享受到沉迷在推理小说中的兴奋与游戏体验。不过,我是比常人投入感情多一倍的性格,所以感受到被害者或加害者的心理状态,有时会过分地愤怒、悲伤、身心疲惫。最后,自己也感到不安,害怕会过火。母亲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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