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感到在我的脑中逐渐清晰地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这个男子吊死在天花板的绳子上,垂着头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即使假设服部胜之是自杀,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足为奇。而且,关于把死因以“心脏病”方式处理的问题上,对于注重体面的家族来讲,也可能会拼命伪装成自然死亡,并说服熟人医生开出病死诊断书。那无疑属于犯罪,但是有值得同情的余地。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我无法不关心服部必死的原委。特别是服部死后三年,在清香的死亡问题上如果存在什么疑点,那么就不得不让人把清香的死因同服部的死联系起来考虑。
假设神谷无意中泄露出的“幽灵”的原型就是清香的话,那么谁又是清香所怨恨的人呢——想到这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在感到恐怖的同时,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解决疑问的关键还是掌握在神谷的手中。
我对此确信不疑。
M银行总行接待处的小姐在和神谷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电话后,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神谷先生同意和您见面”。莫非我是个给别人添麻烦的客人?
神谷出现在接待室,果然,一副迎接瘟神似的神情。不过,总比假称不在家强。
“我刚从服部家来。”
我省略无用的开场白,突然切人正题。
“噢……”
果然,神谷像畏缩似地将脊背后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服部清香已经死了二十四年吧。”
“……”
神谷的脸上蔓延出惊愕的神色。
“即便有什么原委,也都是过去的事情。怎么样,能否请神谷先生把您知道的告诉我呢?”
“你让我说,我该谈什么好呢?”
虽然已经呈现出动摇的神色,但神谷还是以沉着的口吻反问我。
“第一是关于服部胜之的——死。”
神谷瞪大了双眼,随即再次迅速恢复了平静。
“服部的死怎么啦?”
“我前一天去了趟轻井泽,看到已经久违了二十年的服部家别墅。现在别墅归在西泽的名义下。您知道吗,西泽香叶子,原来是服部家的一个奶妈。听说是四年前去世的服部夫人在去世前把别墅的所有权改成西泽名下的。”
我像机关枪一样把刚刚调查来的事实滔滔不绝地抖搂出来。按理说每个事实都可以有效地动摇神谷的心理防线。
“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二十七年前在那座别墅里发生了什么。就是说,服部胜之为何死亡的问题。我想,神谷先生对此应该是知道的。”
不用说这是虚张声势,但也不能说完全是捏造。
“……”
神谷把嘴巴禁闭成“一”字状,看上去是打算一言不发。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服部清香的死因。清香在她父亲死后三年的同一天八月二十六日死亡,我不认为这是个简单的偶然巧合。请允许我问您他们二人的死之间有何种关系。”
“……”
“我还想问您的一个问题即是,此次财田启伍的事件和他们二人的死亡又存在何种联系。”
“……”
神谷好像打算坚持一无表情到底。我渐渐焦急起来,话语变成盘诘的口吻。
“站在您的立场上,或许难以启齿,但过去的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现在关于服部清香的事情,我已经调查这么多了。而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调查,如果警察打算介入的话,应该会带给你很多妨碍吧。”
“你想威胁我吗?”
神谷稍有动容地说。
“不至于……”
听了这话与其说让我生气,不如说我只好苦笑。
“我哥哥好歹也是警视厅里的干部,如果他弟弟做了恐吓别人的事情肯定说不过去。但是,如果他要处理我的话,我只有一字不漏地把我掌握的资料说给哥哥听,并让警察来处理剩余的事情。如果是警察的话,恐怕会更有效地探察出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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