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为我着想喽。那种考虑是多余的。”
“是真的吗?”
“啊,真的。”
“那曾根高弘为什么要说那种故弄玄虚的话呢?”
“嗬,曾根对你说了些什么东西啦。”
“他说我没有背上污浊之名在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哥哥的帮助。每个人都曾有过不光彩的历史。你年轻的时候各种……他可是那么说的。”
“哼,想牵制我们呀。你怎么能姑息他的这种行为呢?”哥哥脸上露出少有的不愉快的神色,就差要吐口水了。“那我就说了。曾根请求我不要把财田启伍以前干过的坏事泄露出来。”
“是什么坏事?”
“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二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情。”
“你看,果然是那样的吧。”
“不是那样的。你是不是认为是我做的坏事?”
“嗯,虽然如此……那么说,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喽。”
“啊,没有关系,你放心。”
哥哥好不容易露出了微笑。我却认为他只是暂时舒展愁眉,不能因此说消除了所有的疑惑。哥哥肯定和轻井泽“以前”的某个事情有关联。不过那是后话,我决定把话题继续下去。
“那么,我可就把我心中描绘的故事说出来喽。首先是二十七年前的夏天在轻井泽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初我只考虑我自己失败的事情。事实上,那年夏天我失去知觉被抬到了医院。此外,我好像是偷偷溜进别墅,从窗户里偷窥,因而给我们浅见家添了麻烦。我想我之所以丧失那年夏天的记忆,不仅仅因为从自行车上跌倒的撞击,或许还有我内心的罪恶感在起作用。我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还称作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在我的心里产生了某种禁忌,封锁了那年夏天的记忆。——我是那么认为的。”
“那也许是对的啊。”哥哥安慰似地对我说,“光彦你好像确实忘掉了那年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那时候我们全家人相当替你担心,光彦的头撞到地上要不要紧呀之类的。但是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倒是咱爸笑着说你的头脑反而因此变得聪明了。”
“是的,这个事情我记得很清楚。而且不久后我还总感到老爸和你都在刻意不触及我的旧伤。可是,这次我到轻井泽,在访问那座别墅的瞬间,头脑里突然被某个东西占据似的。当我站到别墅的那扇窗户下面的时候,封存在记忆中的景象映在了眼前。”
哥哥担心地瞅着我的脸。那种眼神是在担心我是不是重犯二十七年前夏天的那场“病”。
“哈哈哈,哥,没关系,我很正常。景象映在眼前是我的一个比喻。”
我笑着说完,又立刻恢复严肃的表情。
“那天我站在自行车后座上目击到的是一个吊在枝形吊灯下的男子。男子的脸朝向我的瞬间,我从自行车上滚到地上的。上次我去轻井泽时想起了这件事。但是我那个时候还年幼无知,不明白他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把脸朝向我这边。”
“什么?……”
哥哥吃惊地盯着我,眼珠子都差点要飞出来。我还从没见过他这副神情。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服部胜之在那个时候确实已死了。因为他那张瞪出白眼珠让人可怕的脸牢牢地映在我的记忆深处。可是,他却动了。就是说,那个时候在那扇窗户里还有一个人。”
“那么,你是说那是个凶杀案?”
“不知道。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并且丧失了记忆。但是,服部的死最后没有按自杀而是以病死来处理的。”
“……”
“哥哥你果真不知道那件事吗?”
“……”
“至少有些许察觉吧?如果换成现在的你,不可能不追究的。但那时候你却装作视而不见。或许因为你当时还是个学生,或者因为是得到服部家的关照,抹不开这个面子……”
“光彦,够了。”哥哥伸出手制止了我,“正如你所说的,服部的死确实有疑点。可是没有—点确凿的证据,我既没有检举的义务也没有权利。并且,除了你所讲的以外,还有个理由让我忽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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