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理解。”
浅见光彦设身处地地想着,长叹短吁地随声附和着。
尽管父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经营者,但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儿子,并非就一定具蚤经营者的资质。宁可说,倘若父亲是一位善恶不辨浑浑噩噩的人,孩子看着父亲那丑陋的一面长大,往往会朝着与父亲相反的方向发展,反而更有出息。
“按你这么说,公司业绩大幅下降了?”
“嗯!岂止是下降,自从四年前转为赤字以来,经营戚绩一落干丈,目前的状况很糟。虽然靠着以前留有的积佘,局面总算得以勉强维持,但经营已经走到了尽头,如若这样下去,在不远的将来,就不得不开出拒付支票了。”
“参加生命保险,就是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进行的吗?而且又是东拼西凑筹集起来的巨额……真是胆大包天啊!”
“光彦,别这么无礼!?
母亲雪江显得很窘迫,连忙阻止道。但久永道春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你也许说得没错。但是,保险公司与几家公司都签约了,无论对哪一家公司都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宁可说,一下子能够签订大量的投保合同,他们喜不自禁。”
“那么,这次社长就自杀了吗?”
“是的。而且,他去世的那天,正好是投保还差两天就期满一年了。”
“你说还差两天,就是说,不能获取保险赔偿吗?”
“自杀,就连一元钱都赔不到。”
“这事,社长知道吗?”
“当然知道的。”
“可是,他却偏偏自杀了?干了一件很蠢的事吧。”
“光彦!?
母亲雪江再次训斥儿子的轻妄,但久永道春慌忙阻止了她。
“没关系的。这也是我们全体董事的想法,无法掩饰,所以请您不要在意。而且,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始终认为社长的死不是自杀。”
“你的意思是说,倘若一定要自杀,无论如何也得在保险契约期满一年以后吧?”
“正是如此。公司经营陷入困境,社长痛心不已。他觉得责任在于自己,为了获取保险赔偿而自杀……不!当然,此事本身并不值得赞赏,总之他即便要那么做,倘若目的是想要拯救公司,我们也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不!反过来说,倘若将去世的日子推迟三天,我们也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毫无价值地死去。”
久永道春说“绝对”两字时加强了语气。
“这是自杀啊!”
所辖警署的刑事课长吉本对案宗连看也不看一眼,便麻利地收了起来,嘴里咕哝了一句。
“听说没有遗书。”
“没有啊!但是,自杀的人不一定全都写遗书吧!”
“自杀的动机是什么呢?”
“公司经营陷入困境,一蹶不起,他痛感自己的责任重大,或者不堪忍受沉重的压力吧。听说他是一位极其认真的人。”
“周围的人,包括死者的夫人在内,都认为他不可能自杀,是被杀。”
“是啊!这是因为对他们来说,倘若自杀,有些事情就会令他们感到很难堪呀!”
“你说的是生命保险?”
“你知道了?不管如何,倘若再活三天,即便是自杀,保险公司也要支付他们十几亿日元的保险赔偿,他们还有要求索赔的权利啊!但是,反过来说,现在自杀,保险公司便一文钱也不赔偿,作为保险公司来说,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倘若是什么他杀,保险公司就必须支付三倍的保险金。”
“如若那样,警察对保险公司来说就是上帝,就是菩萨,但对死者家属和山久物产公司来说就是魔鬼呵!”
“哈哈……说‘魔鬼’太夸张了吧!作为警察来说,在对事件进行调查的时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要受人感谢或遭人僧恨,一切都是根据事实得出的结论。”
“能将你所说的那种‘事实’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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