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说:“墨林只是今晚在这里过,我打算明天和他一起去洛杉矶,买些古玩,我还可以顺便去会会那些在好莱坞赊欠了我们筹码的人。”
郭鲁尼伏特深深地吸了一口哈瓦那雪茄后才说:“这主意很好,我的礼物都快送完了。”他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我是从哪里受到启发要给赌客送礼的吗?是从一本1870年出版的有关赌博的书那里受到启发的,看来教育的确伟大。”他呼了口气并站了起来,这是要我们告辞的信号。他和我握了握手,热情地把我们送到他套间的门口,在我们即将步出门口时,郭鲁尼伏特突然正色地对科里说:“一路平安!”
我和科里站在酒店外面的梯形台阶式的人造草坪上,沐浴着沙漠的月光,望着这里长长的街道上那些红红绿绿、绵延不断的万家灯火,以及远方那笼罩在夜幕之中的沙漠和群山。“他知道我们准备出发了。”我对科里说。
“如果他知道就由他知道好了。”科里说,“早上八点吃早餐时见,我们得一早出发。”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拉斯维加斯飞往旧金山。科里带了一只巨大的棕色的皮箱,箱子的四个角都用发亮的铜片加固,箱子的表面还缠绕着几根钢条,箱上的锁也很复杂,整个箱子看起来非常坚固。“它绝对不会散开来的,”科里说,“另外它也很容易在行李车上辨认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皮箱,所以也同意科里的说法。“这是我在洛杉矶买的古董。”科里得意地补充道。
我们在飞机起飞前15分钟才登上一架日本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客机,是科里有意安排得这么紧迫的。在漫长的飞行中我们玩赌博游戏来消磨时间,我的手气很好,玩到飞机在东京着陆时,已经足足赢了科里6000美元,科里对此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拍拍我的背说:“我在回家的路上肯定会赢回你的。”
我们从机场坐出租车去我们下榻的东京的旅馆。一路上,我眼都不眨地望着车外,想好好见识一下这座远东的名城,可惜它看上去很像纽约,只不过稍为寒酸一些,更烟雾腾腾一些,没有纽约的范围那么大,行人相对矮一截,建筑物也没那么高。东京那灰暗的天空更像是缩小了的终日被飞机频繁经过的熟悉的纽约的天空。我们进入市区时,看见路上的行人普遍戴着外科大夫们常用的口罩,显得很古怪。科里告诉我,日本人在市中心为了防止由于吸入污染严重的空气而患病,所以都戴这种口罩。
我们经过的楼房和店铺看起来好像是木制的,就和拍电影用的布景差不多,不同的是它们与那些现代化的摩天大厦和办公楼混合在一起,很有点古今合一的味道。街道上有许多穿西装的行人,也有一部分人——主要是妇女身穿和服,她们看起来有点像是美术拼贴,令人眼花缘乱。
酒店太让人失望了,它完全是现代化的美国式建筑,宽敞的大厅里铺着巧克力色的地毯,摆了许多黑皮沙发。坐在沙发上的矮小的日本人大部分都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这酒店和纽约的希尔顿酒店没有什么两样。
我忍不住问科里:“东方就是这个样子?”
科里有点不耐烦地摇摇头说:“我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要办公务,办妥后,晚上我会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东京。别担心,你会玩得很痛快的。”
我们住在一个有两间卧室的套间里,各人打开自己的皮箱。我瞟了一眼,发现科里的那个用钢条加固的巨无霸里的东西极少。由于旅途劳累,尽管东京时间只是下午六点,我们已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我的房门,我听见科里说:“该起床了。”可是从窗口望出去,只见黎明刚刚到来。
他已叫人把早餐送到套间来了。它们更让我失望,我开始觉得我不大可能看到多少具有东京特色的东西了。我们吃的是鸡蛋和咸猪肉,喝咖啡和橙汁,早餐中甚至还有英式的松饼,唯一表现东方风味的东西就是烙饼。这种烙饼很大,也比我们美国的烙饼厚两倍左右,与其说是烙饼,更像是巨大的面包块,只不过颜色是病态的黄色而不是棕色的,我尝了一块,我敢发誓吃起来像鱼的味道。
我问科里:“这些究竟是些什么玩意?”
他告诉我:“是用鱼油煎的薄饼。”
“我要晕倒了!”我说着就一把将盘子推到他的跟前。
科里津津有味地把它们全吃完了,还说:“看起来你得适应这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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