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郎那现代化的美式办公室里,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
科里说:“我把箱子留在旅馆了,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适宜把它拿到你的办公室来。”
“星期一吧,”文郎说,“现在是周末,什么事也办不成。但我家明晚开派对,相信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谢谢你,”科里说,“可是我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漫长的旅途使我感到不太舒服。”
文郎说:“这个我能理解。我有个好主意——在用贺有个乡村旅舍,离这里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将用我的小汽车把你送到那里去。那是全日本最美丽的地方,环境优雅宁静,还有按摩女郎伺候。我将安排最出色的女郎在那里迎接你,食物也是一流的,当然是日本风味。那里还是日本要员经常带情人去度假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无忧无虑地彻底放松一下,星期一准保能精力充沛地回来,到时我也就能把钱给你准备好。”
科里考虑了一下,事实上在他拿到钱之前没有任何危险,到乡村旅舍休闲一下又何乐而不为?
“这主意太好了!你的轿车什么时候送我去?”他挺开心地对文郎说。
“星期五晚上的交通是最可怕的,明天早上去吧!今晚先在东京好好睡一觉。我们星期一见!”
为了表示对科里的欢迎,文郎亲自送他到电梯。
坐轿车到用贺其实不只一个小时的车程,好在到了目的地后,科里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美丽的日武乡间旅舍,认为坐这么久的车值得,这里的确是个休息放松的好地方。
旅舍的确很安静,佣人在各个厅之间像幽灵一般飘来飘去,几乎像隐形似的,而且也并不见有其他旅客住宿的迹象。
科里住的套间舒服极了,套间里的那个浴室中装有一个巨大的浴缸,浴室里摆满了各种牌子的剃须刀和剃须膏,还有女士专用的化妆品,总之各种各样的清洁品和化妆品应有尽有。
两个含苞欲放的娇小少女为他在浴缸里灌满了热水,帮他先抹了一次身体,然后才让他进入香喷喷的浴缸。浴缸是如此巨大,他几乎可以在里面游泳,而且容纳的水深得差不多可以淹没他的头,泡在里面,全身的疲倦和紧张情绪好像一下子都离开他化入了水中。最后两名少女把他抬出浴缸,领他到另一个地板上铺了席子的房间,伺候他趴在席子上,并为他按摩。从躯干到四肢,以至每一只手指、脚趾,还有头上的每一缕头发,她们都给他按摩遍了,这是他有生以来享受到的最好的一次服务。
她们给他一只“佛他巴”,就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正方形的硬枕头。他把头靠在上面,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一直睡到了黄昏才起床,最后随意地散步到附近的乡问。
旅舍建在半山腰,站在那儿可以俯瞰整个山谷,还可以遥望到山谷那一边的大海,看到那蔚蓝色的无边无际的巨幅绸缎般迷人的海水。科里漫步经过一个被各种奇花异草点缀着周围的池塘,这些灿烂的花卉仿佛刻意用来呼应旅舍前走廊上的那些描绘着斑斓色彩的,用太阳伞图案装饰的席子和吊床。这些鲜艳夺目的色彩和清纯新鲜的空气使他心旷神怡,再也不感到忧虑和紧张。科里相信什么意外情况都不会出现,他会从老朋友文郎那里拿到钱,再到香港把钱存入银行,这样他和桑塔迪奥的恩怨就能够一笔勾销,他也可以平安地返回拉斯维加斯继续他事业上的赌博。他将拥有桑那都大酒店,也一定会像儿子孝敬父亲那样侍奉郭鲁尼伏特的晚年。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希望能够在这美丽的乡间度过自己的余生,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优美清新,环境是如此恬静安谧,他似乎是生活在500年前的世界里。他从来都不想当一名日本武士,而现在居然认为他们发动战争是无罪的。
夜幕降临了,细小的雨珠滴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激起了一个个涟漪。他也返回了旅舍的套问。
他喜爱日本的生活方式:不要家具,只用榻榻米;左右滑动的木框纸门可以随便把房间分开,或是间隔为客厅,或又换作成卧室。这些在他看来都既合理又聪明。
他听见远处响起银铃般的细小的钟声,几分钟后,纸门打开了,两个少女抬了一只巨大的直径足有五英尺的椭圆形的浅盘子进来,它可能是一张台面,上面摆满了诱人涎液的海鲜,有墨鱼、黄尾鱼、雪白的牡蛎、灰黑色的螃蟹和一种形状短胖的有斑点的鱼。这种鱼的鱼皮下面那粉红色的鱼肉清晰可见,鱼的颜色很像彩虹。浅盘里的海鲜足够五个人食用。少女把浅盘放在一张低矮的桌子上,并在地板上放了个坐垫让他坐着,她们自己则跪坐在他的左右两旁,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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