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之死(8)

2025-10-09 评论

  科里非常震惊,一直到离开骰子档时嘴里仍絮絮叨叨地念念有词。接下来他就只能专心一意地去赌21点。玩这种游戏他虽然很在行,可就是在赌的过程中一定要十分谨慎仔细地计算牌架上的每一张牌才能占到庄家的便宜,这可真是一桩苦不堪言的折磨人的劳役,另外,他因为自己能准确无误地记住每一张牌,计算出架子上还剩下的是什么牌,所以往往敢和庄家赌百分之十,并且押上一大堆筹码,但是如果他万一走神,算错了牌,可就会马上输得一塌糊涂,有时甚至在赢了那百分之十后又倒霉地全部输掉,这样就只好重新再计算另一副牌了。现在,他那神奇的右手臂背叛了他,他不得不回到21点赌档上去,而且只能下小注,还必须极其精细地计算着赌,否则在目前的情绪影响下,难免继续输,看来今晚接下去的时间对于科里来说已经成了难熬的光阴。
  小伙子墨林也走开了,他也不得不下小赌注,他没有任何技巧来赢钱,完全靠运气。
  佐顿一个人在赌场里面徘徊,他喜欢赌场中的嗡嗡声和骰子那清晰可闻的碰撞声,喜欢在人群里的孤独感——在这里即使一个人呆着也不会寂寞,只要你愿意,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聊上一个小时也无所谓,反正分手后就再也不会见面。
  他在众多的21点赌档之间穿行,两边的纸牌架排成直线。他竖起耳朵想听到那偷换牌时的轻微得近似没有的声响——科里曾把这一欺诈行为告诉他和墨林:一个不老实的庄家想取得他所需要的那张可以赢的牌时,就会干这种偷龙转民的勾当,而且手快得旁人的眼睛绝对看不出来,只能依靠听觉。如果你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听,当他把另一张牌从面牌底下替换上来时,就可以听见极其轻微的一刹那间的磨擦声。
  虽然时间只是七点钟,人们已经在排长队等候看晚餐后的演出。赌场里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大动作,既没有大赌客,也没有大赢家,佐顿故意把黑色的筹码捏得咋咋响,然后走到一个几乎是空着的掷骰子的档日前,拿起了闪闪发亮的红骰子。
  佐顿把维加斯赢家外套的口袋拉开,掏出一大把黑色筹码,堆在桌子前面的架子上,然后在线上选了一个号码,押下了200美元,再把所有的号码全买下,每个号码都押上500美元。第一个15分钟后,他的手上好像发出了一股电流穿越赌档,桌面上立刻堆满了他赢来的筹码。他把赌注控制在500美元,那些被击中的号码就如同变魔术似地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下蹦出来。他从意念上把要命的七号排除在外,不让它出现。很快,他那张桌面上的筹码架子就再也装不下这赢来的黑色筹码,连赢家外套的大口袋也塞得满满的了。骰子在他的手里几乎掷了一个小时,最后他的思想再也无法集中,再也无法排除那该死的七号,骰子才从他的手上传给了下一个赌客。赌档里所有的人都为他欢呼,赌档老板给了他几个金属篮子来装筹码,以便他拎着去筹码兑现处。墨林和科里这时走了过来,佐顿微笑着问他俩:“你们也像我一样赢钱了吗?”
  科里摇了摇头,说:“我直到最后十分钟才交好运,赢了一点点钱。”
  墨林耸耸肩,笑着说:“我不相信你的运气,所以没有借到你的东风!”
  科里和墨林陪佐顿到筹码兑现处去兑换现金。佐顿得知光是金属篮子里的筹码累计已有五万美元时吃了一惊,因为他的口袋里还塞满了筹码呢!
  墨林和科里又惊又喜,科里马上认真地对他说:“佐顿,你现在应该离开赌城了,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他们会把钱又赢回去的。”
  佐顿把话题岔开道:“天色还不算晚嘛!”他觉得两位朋友把这次赢钱当成一件大事实在很好笑,不过他也感到了高度紧张后的极度疲劳,所以说:“我先到房间去睡一会儿,半夜的时候我们再碰头,我请你们吃顿丰盛的夜宵,好不好?”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数完筹码后对佐顿说:“先生,您是要现金呢,还是要支票?或者储存在我们这里,让我们代您保管好?”
  墨林建议道:“要张支票吧。”
  科里贪心地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注意到佐顿那秘密的内袋还鼓鼓囊囊地塞满了筹码,于是也微笑着说:“支票更安全些。”
  在等候签支票时,科里和墨林站在佐顿的两旁,就好像两尊保护神,而佐顿则把目光转向了灯火辉煌的赌档。工作人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锯齿状的黄颜色支票,把它交给了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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