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科里和酒店的三个行李员乘着配有专职司机的罗斯莱斯和两辆卡迪拉克到机场迎接日本贵宾。他安排罗斯莱斯和其他轿车直接开进机场的跑道,这样他的客人便不用走过机场大楼了。
文郎先生一走下飞机,科里就迎了上去。这一群日本游客从服饰特点上都可以一眼看出是东方人,他们全穿着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按照西方的标准来看,衣服裁剪得相当差劲。这十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日本最富有、最有势力的企业领导阶层的人物,倒更像是一队勤快的职员。
文郎先生也容易被认出来,他是他们当中个子最高的。相对而言,他非常高,足有五英尺十英寸,而且体格魁梧,长相英俊,肩膀宽阔,头发漆黑。如果他去好莱坞应征扮演一个东方人的角色,完全有可能被选中——不知为什么,科里的脑海里会涌出这么一个念头。
这群人当中只有一个紧挨文郎先生站着。他比文郎稍微矮一点,却瘦得多,相貌颇像那些讽刺日本的漫画中的人物,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口龅牙。其余的人个子矮小,而且不显眼,都提着个仿中世纪织布的、很够气派的黑色公文包。
科里向那个他完全有把握肯定是文郎先生的人伸出手来说:“我是桑那都大酒店的科里-克鲁斯,欢迎您到拉斯维加斯来!”
文郎先生礼貌地堆着满脸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他用稍为带一点外国腔调的英语说:“见到您很高兴。”接着就介绍那个龅牙的人叫二毛田先生,是他的执行副总裁,然后又逐一道出一连串其他人的姓名和职务,他们都例行公事式地和科里握手。科里接过他们的行李托运单,向他们保证很快就能把这些行李送到他们在酒店的房问。
他带着这群人走向专程来恭候他们的小汽车,他和文郎、二毛田相继上了罗斯莱斯,其他人坐进卡迪拉克。在去酒店的途中,他告诉两位客人已为他们安排妥当存款的方式,文郎拍了拍二毛田的公文包,用几乎完美的英语说:“我们给你带来了现款。”两位客人朝科里微笑,科里也报以微笑。他记住开口说话一定要面带微笑,所以就微笑着把酒店的方便设施以及他们如何可以欣赏维加斯的所有演出等等,向他们一一做了介绍。他差点就要开口提到女伴的问题,但本能使他避开了这个话题。
到了酒店,他领他们直接到各自的房间,并叫登记处的职员拿注册表格给他们签名。他们都住在同一层楼里,文郎和二毛田的套间紧挨着,中间只隔着一个门。文郎视察了所有随行人员的房间,知道自己的套间是最高级的,科里从他的眼神明白他对此感到满意。当他又发现自己的套间里还有一架小钢琴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马上走了过去,坐下来弹了弹琴键,倾听着。科里多么希望钢琴已经调好音,可惜他听不出来,好在文郎用力地点点头,满面春风地笑着说:“太好了,你们想得真周到!”一边激动地握着科里的手。
文郎接着做手势让二毛田打开他带来的公文包,里面满满地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叠叠钞票,科里瞪大了双眼,他不知道这个包里到底有多少钱。
“我们想把这笔钱存入你们赌场的金库,”文郎说,“我们在这次短短的假期中需要钱时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那当然啦!”科里答复他。二毛田关上箱子,他们两人到楼下的赌场去存钱,留下文郎一个人在套间里梳洗清洁。
他们俩走进赌场经理的办公室,在那里数清了钱的数目,总共50万美元。科里要职员给二毛田收据和办好必要的手续,以便他们在赌桌上要钱时随即可以支取。赌场经理和科里还准备在赌场帮助各赌档老板以及巡视员确认文郎和二毛田,这样,无论在赌场的哪个角落,只要这两位日本人举起一个手指表示要支取筹码,马上签张单据就行了,省去了确认身份等诸多麻烦。总之,他们将会享有皇室般的待遇,受到至尊级的敬重,当然,这种尊敬只有和金钱挂钩时才是绝对真诚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科里每日一大早都带着戴茜熬的汤赶到酒店。负责送餐到房间的服务台按照他的指示,一旦文郎先生要早餐就通告他。科里等他进餐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就敲门向他问候早安。每次他都看见文郎正坐在钢琴旁入神地弹着,装汤的碗则空着放在他身后的桌子上。在这些早晨的会见中,科里为文郎和他的朋友安排了看演出的票子和参观游览的路线。文郎先生总是充满感激,面带笑容,彬彬有礼,而二毛田先生则从连接两个大间的门走出来和科里打招呼,极力称赞早餐的汤是多么美味可口,很明显,他也分享到这种汤了。科里没有忘记像他们那样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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