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37)

2025-10-09 评论

  “生意不是好做的,”沃尔夫说,他那死白色的脸忧愁地来回摇了摇。
  “别骗我,”埃迪-卡辛说,“听说你的那位情人的睡衣睡裤上都别有钻石呢。”
  沃尔夫愤愤不平地说:“她上哪儿去搞睡衣睡裤啊?!”三人都笑了。
  招待走来,埃迪要了双份威士忌。沃尔夫朝着舞池点了点头说:“我们以为你今晚坐在前排呢。”
  “不,”埃迪。卡辛说:“我可是个有教养的人。我去看歌剧了。不管怎么说,那儿的女人总比这儿的好看些。”
  军官们从另一间屋涌进酒吧,表演结束了。房间变得拥挤不堪,莫斯卡站了起来,说:“咱们上楼到掷骰子那里玩一会儿。”
  掷骰子台的周围几乎水泄不通。这是一个制作很粗糙的台子,四根没有油漆的木架做腿,一块绿色毡布紧绷台面。四周用半英尺高的木板围成长方形,使骰子掉不出去。
  上校个子不高,腰粗体胖,留着亚麻色的胡子、特别整洁。他正在笨手笨脚地摇骰子,那四四方方的立方体从他紧握着的手中掷出。其他掷段子的人也都是军官,大部分是飞行员。上校的左边站着他的副官,他只看别人掷,自己并不参加玩。
  副官是一位年轻的上尉,看上去是个直率的人。在他不想咋唬你时,总是面带笑容,和蔼可亲。他有权决定哪个军官留下来值勒,尤其是在周末。他以自己当副官的职位,为自己那么一点点权力而得意洋洋。上校信赖他,他不轻易放过任何一次对上校的公然冒犯。但他是个正派人,只有这种冒犯是对上校的职位,而不是对他个人人身的情况下,他才进行惩罚。严格军队生活和军队礼仪是他该做的事,任何对此的违犯都是罪孽的和亵渎的。任何一个企图不通过军队规章制度所明文规定的正确而严密的途径去办事的人,不管他费多大劲,至少忙它好几个月,都会突然发现自己是个碌碌无为的人。他把青年人的狂热用于他该做的事上;他岁数并不比莫斯卡大。
  一名身穿白夹克衫的招待员站在房间角落处的小小酒柜柜台后面。当游玩的人要酒时;他便把酒斟好,但无论谁要酒都得自己去端,把酒端到娱乐现场,放在掷骰台四周的木沿上。
  沃尔夫没去赌,他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埃迪-卡辛和莫斯卡挤到台子跟前。当轮到埃迪掷时。莫斯卡与他打赌。埃迪是个谨慎的赌博者,他几乎是依依不舍地从金属夹子里取出几张一元的钞票。他郑重其事的掷。连续“黄了”五次之后,才掷出个七点。莫斯卡比埃迪赢的钱更多。
  因为他俩并排而站,现在轮到莫斯卡掷了。这场赌博已顺时针方向轮流了一圈了。莫斯卡已经赢了钱,感到有信心,他拿出价值二十元的军用券放在那张绿色的毡布台上。四名不同的军官各拿出五元与他打赌。莫斯卡把那正方形的立方体反手一掷,它们亮出个七点。“掷七点。”莫斯卡说、他现在很有把握,也很兴奋。同样四名军官,下四十元与他打赌。埃迪-卡辛说:“我下十元,认定他会掷出七点。”
  上校说:“我跟你打赌他掷不出。”他俩都把钱放在桌子上。
  莫斯卡狠劲地把殷子朝台沿上掷去。这立方体从木板弹回,落到绿毡上,就象两个红色的陀螺一样旋转;台沿把它们挡在毡台上渐渐停了下来。又是一个七点。“押八十元。”莫斯卡说。
  “我下二十元,认定他掷七点。”埃迪-卡辛把钱放在台子上。上校拿出同样的钱数和他打赌。
  这回莫斯卡斯斯文文地把银子掷出;就好象解开一宠爱的动物的缰绳似的,银子从档板上弹回,旋转了几英时,停在绿色毡台的中间的红色方格上。
  又是一个七点;一位军官说:“把骰子给他摇乱。”他说这话并无恶意,只不过想冲掉莫斯卡的运气,他是个迷信的掷骰人。
  莫斯卡朝这位军官咧嘴一笑,说:“押一百六十元。”
  副官手端酒杯站在旁边,观看莫斯卡和银子。埃迪-卡辛小心翼翼地说:“我下十元认定他掷七点。”并把他赢的另三十元拿起。
  上校说:“我跟你赌二十元。”埃迪勉勉强强地又放下一张十元的钞票,当他的目光与莫斯卡的相遇时,耸了耸肩膀。
  莫斯卡拾起银子,向它们吹了口气,反手把它们朝对面的木板沿上掷去。带有白点的红色骰子亮出了四点。
  一名军官说:“我以十比五,认定他再掷不出四点。”莫斯卡接受此人的打赌和另外几个人的打赌。他把骰子放在台子上,不自觉地妄自尊大起来,确信自己走运,迅速地拿出一叠钞票来应赌。他很高兴,他因这场赌博而兴奋,他赌博很少有今天这么走运。“我以一百比五十应赌。”他说,直到没人答腔时,才拾起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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