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泰拉莎送给他的书,还有他们珍贵的信件,现在是一块木板和一支钢笔,真正地照亮了那些漫长孤独的时光。他们至少每周秘密地交流一次,萨尔想象着一个世界,就像泰丽描绘的那样:一个有艺术,美丽和朋友的世界。一个充满食物但没有腐败和浪费的世界。一个他在其中有一个位置的世界。
偶尔,他的眼神会落在那块磨损得越来越厉害的,有着蓝色盾牌上的白色狼头标志的方布。他会很快转移视线,不想让他的心在那条路上旅行下去。那有什么好处?他已经读了足够多的书(有些布莱克摩尔并不知道泰丽偷偷交给他的)明白兽族人民以小群体生活着,每群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标志。他能做什么,直接告诉布莱克摩尔他厌倦了做一个奴隶,谢谢,他能不能让萨尔出去以便他可以寻找他的家人?
现在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中。他自己的族人。泰丽有他自己的族人,她的家庭,塔米斯和克莱尼亚。她被重视,被爱着。他很高兴她有那些充满爱心的帮助,因为为了帮助他,她使自己处于了远非安全的境地。
有时,他疑惑福克斯顿家的其他人怎么看他。泰丽从不过多地提起他们。她曾经告诉他她的妈妈克莱尼亚用自己的Rx房养育了他,为了救他的命。一开始,萨尔为此感到非常感动,但是当他长大了,知道了更多以后,他明白克莱尼亚并不是出于爱而哺育他,只是出于一种为了提高她在布莱克摩尔心中地位的渴望。
布莱克摩尔。所有的思路都停止在这里。他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附属物,当他在写信给泰丽和阅读她的信件时,或者在角斗比赛时在看台上寻找她金色的头发。他也可以在那种令人兴奋的军官称为“嗜血”的东西中陶醉。但是那些时刻都太短暂了。即使当布莱克摩尔亲自来看望萨尔时,讨论一些萨尔学习过的军事战略,或者跟他玩一种老鹰和野兔的游戏,那些都没有联系,跟这个人没有家庭的感觉。当布莱克摩尔高兴的时候,那是一种大人对孩子的态度。当他被惹怒,经常阴沉着脸,萨尔感觉无助得像个孩子。布莱克摩尔可以让他挨打,挨饿,被火烧,被铐起来,或者——一切更坏的惩罚,唯一值得感谢的是,布莱克摩尔还没有否决他对书本的所有权。
他知道泰丽没有那种特权的生活,不像布莱克摩尔那样。她是一个仆人,以她自己的方式,跟那个兽人的名字一样是个奴隶。但她有朋友,她没有被丢下,她有归属。
慢慢地,他的手动了起来,按照它自己的意愿,摸索着那块蓝色的襁褓布片。这时,他听见身后的门被解锁,打开。他丢掉那块布,好像它是某种不洁的东西。
“快点,”一个面色阴沉的守卫说。他递过镣铐。“到了战斗的时候了。我听说今天他们给你找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阴森地笑着,露出棕色的牙齿。“如果你不赢的话,布莱克摩尔主人已经准备好剥你的皮了。”
自从布莱克摩尔中尉发现了一个兽人婴儿,并且同时找到了可能实现他梦想的答案,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对于萨尔的主人和一般的人来说,这些年是硕果累累而且幸福的。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曾经的中尉,现在的中将,曾经在最初带回他的“兽人宠物”时被嘲笑,尤其是看起来那个不幸的小东西根本没法活下来的时候。谢天谢地,多亏了福克斯顿夫人和她丰满的乳头。布莱克摩尔无法想象任何一个人类女性会愿意哺育一个兽人,尽管这种主动让他更看不起他的仆人及其家庭,但那的确帮了布莱克摩尔一个大忙。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对他们吝啬任何的财物、食物,以及对他们孩子的教育,即使她是个女孩。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温暖但并不炎热。完美的适合角斗的天气。遮阳篷把布莱克摩尔映成红色和金色,并且提供了舒适的阴凉。五颜六色的旗帜标语在柔和的微风中跃动着,笑声飘进了他的耳朵。熟透了的水果,新鲜的面包,还有烤熟的野味的味道挑逗着他的鼻孔。这儿的每一个人心情都很好。在战斗之后,有些人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心情,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并且充满希望。
布莱克摩尔年轻的受监护人,卡拉姆·兰顿领主躺在他身边的马车上。兰顿有着浓密的棕色头发,黑眼睛,健壮的身体和慵懒的笑容。他也完完全全为布莱克摩尔效力,并且是布莱克摩尔曾经透露他的最终计划的人之一。虽然他要年轻很多,兰顿与布莱克摩尔有着很多共同的想法,并且毫不犹豫。他们是一对好搭档。兰顿在温暖的阳光下睡着了,轻轻地打着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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