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罗密欧,“暴力基督团”的“百名先锋”之一,将摧毁这个残忍魔术的神话。这些被世人粗陋地叫做恐怖分子的“百名先锋”的成员们,遍布日本、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甚至郁金香国度的荷兰。
美国没有“百名先锋”的成员,但这并没有关系,在那块自由和民主制度的发祥地,只会产生一些斯文胆小的所谓的革命者,他们是些看见血迹就晕倒的无能之辈,只会干些诸如在吓走人们之后的空楼房里扔炸弹,或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搞点男女关系并当成反叛行为的无聊行径,他们就是这么些令人鄙夷的货色,所以毫不奇怪美国从未有过一个“百名革命先锋”的人。
罗密欧中断了他的白日梦,真见鬼,他也搞不清到底有没有一百个人,可能是五十个,也可能是六十个,或者仅仅就是一个象征性的数目,这些个象征性的数字倒也确实能鼓舞和召唤群众,也能愚弄新闻界,唯有一件事情是确定无疑的,就是他,罗密欧,和他的同谋者雅布里都是“百名先锋”的成员。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罗马有许多教堂,在耶酥受难日这个礼拜五,现在已是晚上六点,再过一个小时雅布里将会来核对这个复杂行动的细节。刺杀教皇的行动不过是一局精心构想的棋赛中的第一招,罗密欧怀着浪漫的心情,对以后一系列令人目眩的壮举感到振奋。
雅布里是唯一使罗密欧从体力和智力两方面都感到敬畏的人。雅布里请悉政府的反复无常和法律权力机关的虚伪,他知道不切实际的乐观常常是很危险的,最坚定的恐怖分子也可能会出人意料地丧失掉他们的忠诚信念,这些都不必说。最主要的,雅布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进行革命斗争的天才。他非常鄙视普通人常有的婴儿般的愚鲁无知的慈悲和怜悯心肠,雅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了未来的自由。
雅布里的冷酷无情远胜于罗密欧,罗密欧杀死过无辜的人们,出卖过他的父母和朋友,甚至暗杀过一个曾经保护过他的法官,即使有时罗密欧知道政治谋杀可能不过是精神错乱的蠢举,他也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可是当雅布里对他说:“如果你不忍、已往一个幼儿园里扔炸弹,那你就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彻底的革命者。”罗密欧只得老实地承认他水远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他敢杀死教皇。
不过在罗马黑漆漆的夜晚,罗密欧梦见过许多胎儿大小的恶魔吸附在他身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罗密欧叹了一口气,翻下他那肮脏的床铺,准备在雅布里来之前洗个澡,刮刮胡子。
他知道雅布里会把他整治利落的举动看作完成这次使命的一个吉祥的迹象。和其他享乐主义者一样,雅布里很注意仪表整洁,罗密欧自己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禁欲主义者,就是住在猪圈里也毫不在乎。
雅布里正穿过罗马的大街小巷,来找罗密欧。象往常一样,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报警觉,但实际上事情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内部的安全,参加行动的骨干分子的忠诚程度,以及“百名先锋”的紧密配合。不过包括罗密欧在内,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整个行动计划的全部内容。
雅布里是阿拉伯人,象许多阿拉伯人一样,平素他自称是西西里人。雅布里的脸又瘦又黑,脸的下半部的嘴巴下突兀而出象多长出一层肉似的,显得阴冷粗糙,平时他留着浓密的胡子把这副凶相遮挡起来,但一有什么行动他就把脸刮得溜光,他故意要给对手显露出一副死神般的真面目。
雅布里长着浅褐色的眼睛和一头发发,宽厚的胞和肩象他的下巴一样显得威武有力,他个子不高,双腿却挺长,这使得他强壮的体魄看上去并不怎么显露,一双警觉敏锐的眼睛炯炯有神。
雅布里讨厌“百名先锋”,他觉得这不过是搞时髦的公关所使用的一个鬼花招罢了。
“百名先锋”公开声称他们弃绝物质享受,这也使他感到不快,这伙都象罗密欧一样斯文的大学生们,往往对革命抱着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从来不懂得妥协,而雅布里则以为他们这一代的革命者多少也需要一点纸醉金迷的生活。
雅布里很久以前就放弃了那些虚伪的道德准则,虽然,和其他虔诚地把自己献身于为人类谋幸福的革命者一样,他也有清醒的良知。他从不对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所做的事感到愧疚,他和中东的石油王子们搞秘密交易刺杀他们的政敌,也干一些不光彩的活儿,暗杀那些受过牛津教育、擅长外交的一些非洲国家的新一代领导人。有时纯粹就是为了制造恐怖气氛,随心所欲地杀几个受人尊敬的政治家,使那些在世界上叱咤风云的权贵们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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