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做了拒绝,“你所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我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父亲的事,”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觉得你的手段并不高明,谋杀和恐怖在任何时候都无济于事。”
听到了这话,雅布里心里感到强烈的蔑视,但他礼貌地回击说:“以色列正是靠恐怖和美国的金钱建立的,你在美国的大学里学过这个吧?我们真正了解以色列,但不象你们那么虚伪,我们的阿拉伯石油王子对我们从来不象你们那些犹太人慈善家们对以色列那样慷慨大方地给钱。”
特蕾莎说:“我相信以色列国,也相信巴勒斯坦人应当有自己的家园。我对我父亲没有任何影响,我们总是互相争执不下。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说明你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
雅布里变得有点不耐烦,“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在我手中,”他说,“我已经向他们提了要求,在最后期限过后,每一小时就会杀掉一名人质,你将是第一个。”
出乎雅布里的意料,她脸上仍然没有一丝害怕的迹象,难道她脑子愚策得反应不过来吗?这样一个明显的娇生惯养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他非常想探个究竟。迄至现在,他们对她一直不错,她被单独看押在一等舱内,看守们都对她毕恭毕敬,她看起来很恼火,但是她喝着茶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会儿她正盯着他,他注意到她柔和的金发把她漂亮的面庞勾勒得愈发诱人,她的眼睛由于过度疲劳眼圈发蓝,嘴唇上虽然没有抹口红,却有着鲜润的紫红色。
特蕾莎缓慢平静地说道:“我的两个穷祖父都是被你们这样的人杀掉的,我的家庭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在我父亲做了总统之后,他一直非常担心我,他曾警告我世车上还有象你这样的人,但是我不听他的话,我现在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你做得象一个无赖?
你果真以为杀死一个女孩就能吓倒整个世界吗?”
雅布里想,也许不能,但是我还杀死了教皇。有一瞬间,他冲动地想告诉她这一切,告诉她全盘宏伟的设想,他怎样要摧毁人们所惧怕的权力阶层,摧垮大国和教会的权威,向她解释,只有恐怖行动才能驱散人们对权力的畏惧。
但他只是伸出手拍拍她,再次向她保证说,“我不会伤害你,他们一定会来谈判的,生活本身就是谈判,我们这会儿说话,也是谈判,每一个恐怖行为,每一句污辱或赞扬的话,都是谈判。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
她爽声大笑。
她发现他很机智,这使他感到沾沾自喜,她使他想到了罗密欧,她和他一样对生活中的每一点小乐趣,即使是简单的几句玩笑话,都有种本能的热情,有一次他对罗密欧说:
“上帝是最根本的恐怖分子。”那时罗密欧兴奋得直拍手叫好。
然而此时雅布里感到有点昏晕,恶心,他为自己想讨好特蕾莎-肯尼迪的做法感到羞耻,他相信现在已到了一生中需要超越这样的虚弱个性的时刻了。如果他能说服她拍个录相的话,他也就不必杀掉她
星期二在复活节礼拜日劫机事件和教皇遇害事件之后的这个星期二早上,弗兰西斯-肯尼迪走进了白宫的小型电影放映室,来观看中央情报局搞到的一部从沙哈本偷运回来的片子。
白宫的这个电影放映室实在不算是大雅之堂,里进简单摆着的几只肮脏的绿布沙发是为少数几个头面人物准备的,内阁成员以下的人只能坐放在四周的镀金折叠椅。观看这部片子的人有中央情报局的人员、国务卿和国防部长以及他们各自的部下,还有白宫的一些高级官员。
当肯尼迪走进来时所有人都肃然起立,肯尼迪在一只沙发上坐下来,中央情报局的头子西奥多-塔比站在屏幕旁准备解说。
片子一放,就看到一辆卡车驶向那架被劫持的飞机,在沙漠耀眼的目光下,有一些工人从车上往下卸一些日常供给物品。他们戴着太阳帽,身着褐色斜纹工装裤和短袖棉布衬衣,随后他们就离开了飞机,镜头这时集中到了他们中的一个人身上,从宽大的太阳帽下的脸部特征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雅布里,黑黝黝的、棱角分明的脸,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雅布里钻进了卡车和工人们一起离开了机场。
片子停下来,塔比说道:“那辆车开向了沙哈本苏丹的宫殿,我们的情报提供者说他们由舞女陪伴,共用了美酒佳肴,然后雅布里又以同样的方式返回了飞机,可以肯定地说沙哈本苏丹是这次恐怖行动的同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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