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迪——咳,其实他不算老——把那怪物当作病人似地仔细检查了一遗。他说
那东西可能是我们的,也可能是太空人的。他会研究一下,打几个电话……几个钟头内
叫全世界都知道。那时正是晚饭时候,大家肚子里造反,于最陆陆续续的离开他回家去。”
“当时是几点钟?”
“大约七点半吧。”
“班迪医生怎样处置那卫星?”
“他把它搬进屋里,这以后大家便没再见那玩艺儿。八时许……也许是八点半,咳!
——大祸临头了!你知道,当时我在汽油站跟艾路闲谈。天寒地冻的,我的胃又来讨债。
我想:闲征一下可以忘记胃痛,反正也得买瓶汽水和着阿斯匹林吞下去。这以前,我喝
过二两烧酒,喉咙就象火烧一样。”
“当天你喝过烧酒?”
“嗯—一大约是六点钟喝的。”
“觉得怎样?——”
“跟艾路聊天时没事,也可以说是有点飘飘然吧。最讨厌的还是胃痛。我们坐在加
油站的办公室内,突然间他站起来捧着头叫喊:‘天啊!我的头很痛!’然后,他拔脚
飞跑到街上,‘叭哒’一声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杰臣老头声音发抖,眼光也深沉
起来。
“我当时手足无措,以为他心脏病发作了;不过,他年纪还轻,按道理不至于那样
子呀。我跟着冲出去,他已经死了。接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涌出来。我记得蓝太是第
二个,其他的我记不清楚了。总之,他们都按着胸口,摔倒在街上。谁也没哼过一声。”
“你有什么想法?”
“想?——我真是不敢想!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把我吓得晕头转向。不妨告诉你,
我也要求过自己保持镇定,但双脚不听话……他妈的!心脏‘卜、卜’地象要跳出来,
透不过气似的。好象所有人都死掉了!我当时听到婴儿的哭声……但怎么样?我见到
‘将军’——”
“将军?——”
“噢!是那个退休军人的外号,叫惯了。他穿着旧军装冲出来。那时天很黑,但总
算还有月光。他见到我,叫:‘老杰,是你吗?’我说是呀,他跟着说。‘究竟怎么回
事?日本鬼子打过来吗?’我不知他想说什么,但他不停口地喊:‘一定是日本鬼。他
们要杀光我们哪!’我问他是否不舒服,他说有一点,然后便返回屋内。我知道他是神
经错乱了——一定是的!他竟然吞枪自杀!不过,其他人也一样神经错乱。一定是那瘟
疫——”
“你怎么知道?”
“平常人不会自焚,或自己淹死自己啊!原来镇上每一个人都好好的,那一晚都变
了。”
“你当时怎么办?”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对自己说:老杰,你喝得太多了,回家睡一觉吧,醒过来
以后一切都会好好的。大约十点钟,我听到响声,于是再走出去看看。那是一辆小汽车
,
车内有两个人。我走上前,他们却又倒下死了。那情形你想想有多恐怖呀!但很奇怪—
—”
“奇怪什么?”荷路眉毛一扬。
“那晚就只有两部车经过。平常来往的车辆可多呢。”
“有另一部车驶过?”
“呃——是巡警韦利。他在瘟疫前十五至三十分钟路过。他的车没有停下突,‘呼
’
一声便过去了。大概是赶时间吧。”杰臣老头长叹一声,头倒在枕头上。“我很累,让
我先睡一会吧?”
他闭上眼睛。荷路沿人体隧道爬回到实验室,默默地望着玻璃间隔外的一老一少。
脑子里实在乱极了——
幽灵机的残骸已经运到机库,正在重新安置,准备复原后再进行深入的研究。
双眼布满红丝的孟察上将,拿着咖啡林站在一个角落。他静静地注视着工程师和技
工熟练的操作。突然,一个生化学家来到他面前,扬起手中一个透明塑料袋。“这是我
刚从实验室弄回来的。”
“是什么?”
“任你怎样猜也猜不着。”来人兴奋地说。
孟察上将心中一沉,心里很不是味儿:我猜不着?——哼!我才不猜呢!“究竟是
什么?”他的声调变得严峻。
“噢,是幽灵机的吸气胶管。那是化学方法做的人造胶;但是,它已经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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