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哈得抓抓脑袋。“你认为本森越来越频繁地发作是想获取电击的阳性强化刺激?”
“是的。”
“这又怎么样?他还不可能会有发作,计算机始终在阻止发作的出现。”
“不对,”她说,“几年前,一个挪威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接通了电极并被准许随意刺激快感电极端。他由于过度刺激出现了痉挛。”
格哈得皱眉蹩额。
一直在观察计算机控制台的理查兹突然说:“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我们要的读数没有了。”
他们看到屏幕上出现了:
11:32……
11:42……
罗斯望着屏幕叹了口气。“看看你们能否得到计算机对那条曲线的外推,”她说,“看看他是否真的在进入学习循环,进入的速度怎样。”她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本森怎么样了。”
星期五
1971年3月12日
崩溃
七层(专门外科)楼上静悄悄的。两个护士在值班,其中一个在病人的病历上做着病情记录,另一个一边啃着糖一边在看电影杂志。罗斯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没在意。她走到放病历表的架子旁,打开本森的记录进行检查。
她要核实本森是否服用了所有的药。但令她吃惊的是,她发现他没有服。“为什么不给本森服氯丙嗪?”她问。
护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本森?”
“710病房的病人。”她瞥了一眼手表,时间已过午夜。“他中午就该开始服用氯丙嗪了,十二个钟头以前。”
“对不起……可以吗?”一个护士伸出手来要病历表,罗斯把表交给她,看着她翻到护理指示那一页。麦克弗森要病人服用氯丙嗪的指示由一个护士用红笔圈了起来,并且还加注了含义不清的“打电话”三个字。
罗斯心想假如不给本森服用大剂量的氯丙嚏,他的神经质的心理将会失去控制并且可能出现危险。
“哦,对了,”那个护士说,“我想起来了。莫里斯医生告诉我们只有他或罗斯医生开的药才可给他服用。我们不认识这位麦克菲医生,所以我就等了等,想给他打个电话核实一下这种治疗方法。这——”
“麦克弗森医生,”罗斯粗声说道,“是神经精神病研究室的主任。”
护上对着签名皱皱眉头。“这我们怎么知道。这名字看不清楚,给你。”她交回病历表。“我们觉得这看上去像麦克菲。医院通讯录上只有一个麦克菲,是一位妇科医生,所以我们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有时医生也会出差错,把记录记到别的病历表上,于是我们——”
“行了,”罗斯挥挥手说,“行了。现在马上去给他拿氯丙嗪,好不好?”
“马上就去,医生。”护士说完瞪了她一眼,走向药柜。罗斯穿过大厅朝710病房走去。
警察坐在本森的房间外面,椅子斜靠着墙。他正饶有兴致地看《风流秘史》。罗斯没想到他会有这个雅兴,她不问就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这本杂志的。肯定是他感到无聊,于是护士把这本杂志给了他。他边看杂志边抽烟,把烟灰胡乱地朝着地板上的一只烟灰缸里弹下去。
她沿着大厅走过来时,他抬起头来。“晚上好,医生。”
“晚上好。”她抑制住一阵冲动,终于没对他那副懒散样说什么。警察可不在她的管辖之内,再说她只是对护士有点恼火。“没事吧?”她问。
“平安无事。”
她能听到710房间里的电视声音,是一个说笑节目。电视里有人说:“那你后来做了什么呢?”笑声更大了。她推开门。
房间里的灯关着,只有电视在闪烁。本森显然已经入睡。他背对着房门,被单蒙住了肩头。她咔嚓关掉电视,穿过房间来到床边,轻轻地拍拍他的腿。
“哈里,”她低声说,“哈里——”
她停住了。
她手下的腿软绵绵的,不成形状。她用力一按,“腿”奇怪地鼓了起来。她伸手打开床头灯,房间顿时一亮。接着她掀开被单。
本森不在了。他的床上只有三只医院用来衬废纸篓的塑料袋。塑料袋吹得鼓鼓的,袋口扎得严严实实。本森的头其实是一块卷起来的毛巾,手臂是用另一块毛巾垫的。
“警官,”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最好快进来。”
警察一下子冲进房间,一边伸手要掏手枪。罗斯指指病床。
“见鬼,”警察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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