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萨只蹲了一年的监牢。同屋的一个犯人非常钦慕他的技艺,他鼓捣墨水、铅笔、钢笔的天赋,把他招进了克莱里库齐奥家族。
突然之间,他便换了辩护律师;突然之间,他有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狱外医生;突然之间,他被宣布大脑思维已下降到幼童的水准,对社会不再构成危害,因此出席了一个赦免听证会;突然之间,他便成了自由人,为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做事。
克莱里库齐奥家族需要个一流的伪造家。不是伪造货币,他们清楚,在当局眼里这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伪造家去做。乔治得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照管种种国内和国际公司,用莫须有的法人代表的名义签署法律文件,到银行存入及取出巨额现金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签名和模仿签名。随着时间的推移,伦纳德又被派上了其他的用场。
华厦大酒店依靠伦纳德的手艺获取了丰厚的利润。一个非常富有的玩大赌的赌客去世时,出纳室保留着他的帐单,索萨便会被请来,在总数高达100万美元的帐单上又签了这位赌客的姓名。这些帐单自然无法用这位赌客的遗产来偿还。但是这笔数额就可以作为酒店的损失,而免于交纳所得税。这种情况频频发生,多得有点异常。似乎寻欢作乐的人死亡率很高。同样的手段也被用来对付死不认帐或少付帐的玩大赌的赌客。
为此,伦纳德每年得到10万美元的报酬,但被禁止于其他的事情,尤其是伪造货币。这与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大方针是一致的。家族明确禁止从事违法活动的家族成员进行伪造货币和绑架活动。这两种案件会使联邦政府的司法部门倾巢出动,简直是得不偿失。
因而,20年里,索萨躲在他的小屋里,逍遥自在地过着艺术家的生活。他的屋子掩映在多潘加峡谷中,离马利布不远。他有一个小花园,还养了一头山羊,一只猫和一头狗。他白天作画,晚上饮酒。峡谷中住着许多同样是画家,逍遥自在的年轻姑娘,她们总是络绎不绝地送上门来。
索萨从未离开过峡谷,除了偶尔去圣莫尼卡采购,或被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召去工作,一般是每月两次,每次几天。他只按他们的要求干完手中的活,从不多问。他算得上是克莱里库齐奥家族非常器重的战士。
所以,当一辆小轿车被派来接他,司机请他带上工具和几天的换洗衣服时,索萨便把山羊、猫和狗放出去,然后锁上房门。那些小动物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它们毕竟不是孩子。并不是说他不喜爱它们,只是动物的寿命很短,尤其在峡谷这种地方,时不时死掉几只,这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一年的监狱生活使他变得很实际,而出乎意料的获释又使他变得很乐观。
利亚-瓦齐,这位克莱库齐奥家族的内华达山区猎屋的看守人,初到美国时已经30岁,是意大利警方千方百计缉拿的罪犯。接下来的10年里,他学会了说英语,几乎不带口音,读写的能力也不错。他出生在西西里一个在学识和权势方面都数一数二的大家庭。
15年前,利亚-瓦齐是巴勒莫黑手党的头目,堪称一流的称职人物。但是他做事太过火。
罗马当局指派一名调查法官,全权负责清查和剿灭西西里岛的黑手党组织。调查法官带着妻子儿女,在军队和一伙警察的护卫下,来到了巴勒莫。他做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说,许诺将对那些统治这个宝岛长达几个世纪的罪犯毫不留情。现在已经是实行法治的时候了,应该由意大利民众推选的代表来决定西西里岛的命运,而不是那些冥顽不化的暴徒和他们见不得人的秘密组织。瓦齐觉得他的演说是对他个人极大的侮辱。
调查法官听取证词,签发逮捕令时,身旁时时刻刻警卫森严。他的法庭形同堡垒,他的住所由军队构成一条环形防线。看起来,这位法官似乎是铁甲护身,坚不可摧。但是刚过三个月,瓦齐掌握了他的行动路线。为防突然袭击,法官的行动一直是密不外泄的。
法官将到西西里岛的大城镇搜集证据,签发逮捕令。按计划,他将回到巴勒莫,在那里将为他颁发勋章,表彰他为铲除岛上的黑手党败类做出的巨大贡献。利亚-瓦齐率手下在法官必经的一座小桥下埋下地雷。法官和他的警卫们被炸得血肉横飞,不得不用筛子从水中捞出他们的尸体碎片。震怒之下,罗马当局大肆搜捕嫌疑犯,瓦齐不得不四处躲藏。尽管当局没有掌握证据,但他清楚,与其落入他们手里,还不如死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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