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138)

2025-10-09 评论

  斯基皮-迪尔向他咧着嘴笑。“好的,”他说,“我们的导演是罗伦佐-塔卢福。他非要让他的人乘坐头等舱。只有两三句话的小角色和名演员扮演的小角色,他们之所以写进了剧本里,是因为他们是专跟电影明星交欢的。游艇之所以要租两周,是因为罗伦佐想出席戛纳电影节。”
  “你是制片人,跟罗伦佐谈谈。”班茨说。
  “我可不行,”迪尔对他说,“罗伦佐出过4部总收入上100万美元的影片,获得过两项奥斯卡奖。我要拍拍他的马屁,把他扶上游艇呢。你去跟他谈吧。”
  对方没有对此作出回答。按道理,在电影业的等级体系中,制片厂厂长凌驾于众人之上。制片人负责把各路人马组织起来,监视预算和剧本的进展情况。但在实际上,电影一旦开拍,导演便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他有成功之作的记录,情况尤其如此。
  班茨摇摇头。“我不能跟罗伦佐去谈,在没有伊莱支持的情况下是不能谈的。罗伦佐会叫我滚蛋,我们的片子也就泡汤了。”
  “他也没错,”迪尔说,“这算什么,罗伦佐总要从每一部影片中窃取500万美元。这些人都是这样干的。现在平静下来,以便去参加伊莱的葬礼。”
  可就在这时,班茨盯住了另一份经费单。“你们的这部影片,”他对迪尔说,“有一项50万美元的开支,用以购买中式外卖食品。谁也无法花费50万元购买中国食品,就连我妻子也做不到。法国食品还差不多。可中国食品行吗?中式外卖食品行吗?”
  斯基皮-迪尔必须迅速开动脑筋,博比在这一点上把他拿住了。“那是一家日本餐馆,卖的是寿司①。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食品。”
  ①寿司:系一种做成糕饼状或丸状的冷米饭,拌有醋,常配以生鱼片等。
  班茨突然平静下来了。人们总在抱怨寿司。有一家制片厂本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其厂长曾说起领着一位日本投资商到一家专做寿司的餐馆吃饭。“两个人花了一千块钱,要了他妈的20只鱼头。”他说。班茨给说动了。
  “好吧,”班茨对斯基皮-迪尔说,“不过你还得压缩开支。下一次拍片时,设法多找些大学实习生。”实习生是无偿劳动。
  好莱坞为伊莱-马里昂举行的葬礼甚至比一个大牌明星的葬礼还更有新闻价值。他受到制片厂厂长、电影制片人以及代理人的尊崇,甚至受到了大牌明星、导演乃至剧本作者的尊敬,有时还受到他们的喜爱。他之所以能激起这种情感,是因为他谦恭有礼,聪明过人,帮他在电影行业解决了许多问题。他还以公平合理而著称。
  在他晚年期间,他是个禁欲主义者,从不沉湎于权势,不去占初露头角的女演员的便宜。另外,洛德斯通摄制的巨片比哪家制片厂都多,对于真正制作影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宝贵的了。
  美国总统派办公室主任来致简短的悼词。法国派来了文化部长,尽管此人一向讨厌好莱坞的电影。梵蒂冈派来了教皇的使者,一个年轻的红衣主教,人长得十分英俊,制片厂纷纷约他扮演些小角色。有一帮日本商业界主管人员奇迹般地出现了。荷兰、德国、意大利及瑞典的电影公司的最高决策人,赶来向伊莱-马里昂表示敬意。
  开始致悼词了。首先是一位大牌男明星,接着是一位大牌女明星,然后是一位A级导演。甚至有一位作家本尼-斯莱,也向马里昂表示悼念。随即是总统的办公室主任。接着,为了不让人觉得讲究排场,电影界两位最卓越的喜剧演员,拿伊莱-马里昂的权势和精明开起了玩笑。最后轮到了博比-班茨、伊莱的儿子凯文和女儿多拉。
  凯文-马里昂称颂伊莱-马里昂是一个慈父,不仅对于自己的孩子,而且对于在洛德斯通工作的每一个人,他都是个慈父。他在电影界举起了艺术的火炬。凯文向哀悼者保证,他将接过这一火炬。
  伊莱-马里昂的女儿多拉发表了最有诗意的悼词,这是由本尼-斯莱执笔的。悼词情真意切,娓娓动听,并以既幽默又崇敬的口吻,赞颂了伊莱-马里昂的美德和成就。“我爱我父亲胜过爱我所认识的任何男人,”她说,“不过我感到很高兴,我从来不用跟他洽谈。我只需要对付博比-班茨,我能胜他一筹。”
  她激起了一阵笑声,现在轮到博比-班茨致词了。他心里是厌恶多拉的笑话的。“30年来,我一直在与伊莱-马里昂建设洛德斯通制片厂,”他说,“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慧、最善良的人。我在他手下效劳的30年,是我人生最愉快的一段时问。我将继续为他的夙愿而奋斗。他表示信任我,让我在以后的五年中主管制片厂的工作,我是不会辜负他的。我不敢指望能赶得上伊莱的成就。他给全世界几十亿人带来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他跟他的家人以及所有的美国人分享自己的财富和爱心。他真是个天然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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