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坠落现场进行调查工作的人,要有非凡的心理警戒,才不会被所见所闻吓垮。然而,在那种场合从来不会有个人危险,肉体上不会冒任何风险。那种风险无非是做几场噩梦而已。
可是现在,要准备到1000英尺深的海底去调查残骸……
“你没事吧?”贝思问道。“你的脸色很苍白。”
“我原先不知道有谁谈论过下到那儿去。”
“只是谣传嘛。”贝思说道,“休息一会儿吧,诺曼。我想你需要休息了。”
情况介绍
就在11点之前,不明生命形式研究小组在简报室内见面了。诺曼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组的成员。他在6年前就挑选了他们,却到现在才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特德·菲尔丁身体结实,相貌堂堂,尽管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却依然带有孩子气。他穿着马球衫和短裤,显得悠闲自在。作为帕萨迪纳喷气推进实验室的一名天文物理学家,他对水星和月亮的地层进行了深入研究。不过,使他闻名遐迩的却是他对火星上芒格拉低谷和巴耶斯马里内里斯湾的研究。这两个巨大的峡谷都位于火星的赤道地带,长达25,500英里,深达2.5英里——比美国大峡谷长十倍、深两倍。有一批科学家首先得出结论,结构与地球最相似的行星根本就不是人们先前所预料的火星,而是那颗小小的水星,因为它具有一个类似地球的磁场。菲尔丁就是这批科学家中的一个。
菲尔丁为人坦率,个性乐观,有些自以为是。在喷气推进实验室时,只要有太空船发射上天,他便出现在电视荧幕上,因此享有一定的知名度。近来他又再次结婚,妻子是洛杉矶的一名电视气象预报员;他们有了一个小男孩。
特德长期以来一直鼓吹其他星球上也存在生命,是SEfI(即寻找外星生灵)的支持者,可是其他科学家却认为,这种寻找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现在他正兴高采烈地咧嘴对诺曼笑着。
“我始终认为,这种事迟早会发生的,我们会掌握证据,证明其他星球上有着高度智慧的生命。现在我们终于有证据啦,诺曼。这是个了不起的时刻。我对形状特别感到满意。”
“形状?”
“下面那个东西的形状。”
“它的形状如何?”诺曼对其形状还没有听到任何说法。
“我一直在监控室观察屏幕上由机器人传回的讯息。它们渐渐确定了珊瑚下面那个东西的形状。它不是圆的,所以不是一个飞碟。”特德说道,“谢谢上帝,这也许能使那伙态度疯狂、见解偏激的人哑口无言。”他笑了笑。“皇天不负苦心人,呃?”
“我想是这样。”诺曼说道。他不确定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特德喜欢引经据典。特德把自己看成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他随意引用卢梭或是老子的警句,用这种方式让你对他印象深刻。他身上毫无心胸狭窄的成分;有人曾经说过,特德是个名牌爱好者,他的演说也是如此。菲尔丁头脑单纯,有时候几乎可笑。这种特质惹人喜爱,毫不做作。诺曼很喜欢他。
他无法完全掌握哈里·亚当斯。他与这位内向的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家已有六年没见面了。哈里是个高瘦的黑人,戴一副宽边眼镜,老是皱着眉头。他穿一件T恤,上面写着“数学家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这种衣服通常是大学生穿的。亚当斯虽然已30多岁,但看上去却要年轻些;他显然是小组中年龄最小的成员——不过,是不是最重要的成员就难说了。
许多理论家主张,与外星人之间的交流将被证明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与他们毫无共通之处。这些思想家们指出,正如人类的躯体是许多进化过程的结果,人类的思想也是如此。如同我们的躯体一样,我们的思想方式完全可能是另一种模样,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对宇宙形成的所有观念,没有一条是注定必然的。
人类与地球上一些有灵性的动物,诸如海豚,在交流上已经存在困难,这纯粹是因为海豚生活在如此不同的环境中,有着如此不同的感觉器官。
然而,与我们和外星人的巨大差别相比,人类和海豚实际上就十分相像了——因为外星人是在其他某个星球环境里经过几十亿年不同形式进化的产物。这样的外星人不太可能从我们的方式来看待世界。事实上,“他”或许根本看不到这个世界。“他”也许是瞎子,也许是透过高度发达的嗅觉、温度、压力来了解世界。也许没有任何办法和这样的生物交流,因为根本没有共同的基础。正如有人所说的,你如何对一条瞎眼的水蛇解释华兹华斯咏诵黄水仙的诗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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