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Rorschach,瑞士精神病学家,因设计广泛应用于精神病临床诊断的墨迹测验而闻名。
贝思是在讲述着她对这个屋子的奇思怪想:一位妇女是这次远征探险的负责人,那些男人没能听取她的忠告,结果都死了;她仍然活着,是唯一的幸存者。这个故事并没有涉及太空船的许多情况,但告诉了他们贝思的许多体验。
“我明白了,”哈里说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个出了差错的女人。她驾驶太空船深入过去,结果跑太远了。典型的女性驾驶员。”
“你对什么事情都得开玩笑吗?”
“你对什么事情都得那么当真吗?”
“这是当真的事。”贝思说道。
“我来给你说个不同的故事吧,”哈里说道,“这个女人毁了一切。她应当去做某件事情,可是她忘了,或是出了差错。随后她就进入冬眠。由于她的过错,其余的乘员都一命呜呼,而她再也没有从冬眠中醒来——她终于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相信,你比较喜欢这个故事,”贝思说道,“这完全符合你们黑人男子对妇女典型的鄙视。”
“别当真。”诺曼说道。
“你对妇女拥有的力量表示不满。”贝思说道。
“什么力量?你把举重称作力量?那仅仅是力气——力气是来自于软弱的感觉,而不是力量。”
“你是个没有血肉的小人。”贝思说道。
“你打算干什么?把我揍得鼻青脸肿?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力量?”
“我知道什么是力量。”贝思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一边说道。
“别生气,放松些,”诺曼说道,“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哈里问道:“你是怎么看的,诺曼?你对这个屋子也有故事可说吗?”
“不,”诺曼回答道,“我没有故事。”
“噢,得啦,”哈里说道,“我敢打赌,你一定有。”
“不,”诺曼说道,“我不打算在你们两个之间搞折衷调和。我们得一起待在这儿。只要我们还留在海底,我们就得互相合作。”
“是哈里挑起的,”贝思说道,“从旅行一开始,他就设法给每个人制造麻烦,老是那种卑鄙恶毒的言论……”
“哪些卑鄙恶毒的言论?”哈里问道。
“你完全明白是哪些卑鄙恶毒的言论。”贝思答道。
诺曼走出了屋子。
“你上哪儿去?”
“你们的听众要走啦。”
“为什么?”
“因为你们俩让人感到厌烦了。”
“哦,”贝思说道,“头脑冷静的心理学家断定我们使人感到厌烦了?”
“是的。”诺曼回答道。他头也不回地穿过那条玻璃通道。
“你对别人作了这一番评价后,想躲到哪儿去?”贝思朝他的背影大声吼道。
诺曼继续往前走着。
“我在对你说话呢!我对你说话时,你不准离开,诺曼!”
他又一次走进厨房,打开那些抽屉,寻找果仁条。他的肚子又饿了,搜索食品使他忘了其他两人。他得承认,目前事态发展的方式使他深感不安。他找到一块果仁条,撕开锡箔纸,吃了起来。
不安,但不是惊奇。在研究团体动力时,他早就检验出一条古老的格言是千真万确的:“三人不欢。”在高度紧张的环境里,由三人组成的群体本来就是不稳定的。倘若每个人没有明确规定的职责,这个群体往往会形成不断变换的联盟,两个反对一个。这就是目前发生的状况。
他吃完了一块果仁条,立即又吃另一块。他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至少还有36个小时以上。他想找个地方放剩下的果仁条,可是他的聚酯纤维连衣裤上没有口袋。
贝思和哈里走进厨房,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想吃果仁条吗?”诺曼问道,一面咀嚼着食品。
“我们想表示歉意。”贝思说道。
“为什么?”
“为了做出孩子般的举动。”哈里说道。
“我很难为情,”贝思说道,“我感到懊悔,居然那样发脾气。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十足的白痴……”贝思垂着头,盯着地板。真有意思,诺曼思忖道,贝思刚才还是盲目自信、咄咄逼人,忽而却又跳到另一个极端,卑躬屈膝、自谦自责。没有一点介乎两者之间的味儿。
“我们不要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哈里说道,“我们全都累了。”
“我感觉很糟糕,”贝思继续说道,“实在糟透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拆了你们俩的台。首先,我根本不应当待在这儿,我不配留在这个团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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