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我爸爸会被当作目标吗?那个人要找我爸爸复仇吗?”
夕鹤着急了,恳求般地问道。
“恐怕是……因为在审那桩案子的时候,出庭作证的几个人当中,就有伴太郎老爷。”
“那么,您相信我爸爸作的是伪证,对吗?为什么?……爸爸他为什么要作伪证?那……冤枉别人,那样的事,为什么要做?”
“好了好了……”
横堀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抬起上半身,向前伸出双手,做出了一副要使夕鹤镇静下来的姿势。
“实话告诉您,我也是证人之一,我按照伴太郎老爷吩咐我的话出庭作了证,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伪证。”
“可是,至少那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吧?不,要是按您刚才所说的,听来就像是爸爸作了伪证,而且还要您也帮着作伪证。”
横堀沉默了,失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喂,是那样吧?我说错了吗?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不,请您别那样说。我确实不知道真相啊。我只是清楚地记得,伴太郎老爷带头,我们几个人出庭作了证,法庭依据我们的证词就判定黑崎有罪。黑崎对坐在证人席上的伴太郎老爷怒吼着:‘你说谎!’……那时的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他在法庭上发疯般地大闹、吼叫、痛哭……整个法庭非常混乱。”
听了横堀的描述,夕鹤仿佛也看到了当时法庭上的情景。
“就像埃德蒙·当提斯……”
“啊?……”
横堀好像不知道《岩窟王》的主人公。
夕鹤立刻联想到在《蒙提·克利斯顿》的开篇,当提斯蒙受不白之冤的那一节。当提斯被人从深爱的费昂塞身边强行带走,被幽禁在孤岛的石牢里,那时他心中的愤怒、苦恼和绝望,应该是与那个叫黑崎的男人一样的。
“如果……”夕鹤浑身颤抖地说道。
“如果真如黑崎所言,你们作了伪证的话,那么他要进行复仇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您说什么……”
“如您所说的话,那个人绝对是会复仇的呀!三十五年的时间里,那个人一定在一心一意地考虑着这件事——复仇,这几乎成了他生存的全部价值,对吧。”
“嗯……”
横堀痛苦地哼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难道我爸爸真的作了伪证吗?”
夕鹤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横堀的表情。
“当、当然了。”横堀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不,最终的结果是,从结果上看那是错误的证词,这种事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可是如果明知道不对还作伪证的话……”
横堀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他每摇一次头,夕鹤便觉得“伪证”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一分。
“可是,好奇怪呀!……”
夕鹤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就算假定那个叫黑崎的人一直在想着复仇,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不来山形就好了呢?首先,我来山形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我这是第一次到山形来……这样说来,您是见过我喽?”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我认识您。不,黑崎也一定能认出您……”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啊,对了,是照片吧?我的照片在某些杂志上出现过。”
因为入围了钢琴大赛,所以许多杂志和报纸上都刊登过有关夕鹤的报道。其中就有刊登了大幅照片进行报道的杂志。
然而,横堀却一边说着“不是,不是”,一边连连摇头。
“我没有看过照片,但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您来。我和那个人都不用看照片就能认出小姐的。”
“啊?为什么?”
“那是因为……总之,长得非常像。”
“非常像?……啊,是跟我妈妈吧。是的,别人都说我非常像我妈妈。是那样吗?您认识我妈妈吧。”
“是的,小姐跟您母亲实在是太像啦!刚才,我看到您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但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心里对自己说,这位一定是夕鹤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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