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力冈仅仅因为无力还钱,就杀害了甲户先生吗?”
半田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头说道。
“简单地说是那样。其实促使他动手杀人的还有其他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呢?”
“嗯……这个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使甲户先生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是什么呢?”
“比如说力冈为什么要借钱……甲户先生知道了那些钱的用途,一定非常生气。所以甲户先生发出了最后通牒……这就是真相,我说得没错吧?”
浅见扭头问东木,东木没有做出反应。
“他们杀人的动机是非常简单的,而且也只不过使用了一点儿小小的伎俩,互相为对方提供了不在现场的证明,甚至都谈不上是什么交换杀人。案件之所以变得那么复杂,完全是因为有黑崎贺久男的存在。当东木偶然从额地那里听到黑崎所受的不白之冤,以及那些使他心存怨恨的人的名字时,他的头脑里便开始酝酿着一个恶魔般的计划。”
“哈哈……恶魔般的?!……”
东木嘲笑道。
“不许笑!”
半田再次扯紧了他的手铐,东木连连惨叫不已。
“畜生……你这个混蛋,我要到法庭上控告你虐待疑犯!”
“哦?你别开玩笑了。被你杀害的人才要控告你呢!”
“哼,很遗憾,在日本比起那些死掉的家伙,活着的犯人更受重视哟!”
“混蛋!闭嘴!你这个垃圾……”
东木所说的事实,正是这位耿直的半田警官平时最为不满的地方。他愤怒至极,接二连二地不停扯动着东木的手铐。东木连声哀号、狂呼不止,最后瘫倒在了地板上。
“喂,浅见君,拜托,你就不能帮我制止这个人的暴行吗?”东木趴在地上看着浅见,冷冰冰地说道,“你哥哥是警视厅的头儿吧。他会想到自己的下属干出这种事吗?”
“半田警部,”浅见毫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你就让他站起来吧。”
“什么?……啊,当然可以!”半田心领神会,狡黠地笑着,突然拉起了手铐。东木“啊!”地一声,像恶鬼一般地狂叫了起来。
4
黑崎贺久男的遗体最终没能发现。据东木和力冈自己交待,他们把黑崎的双手双脚用玩具手铐铐住,并在其身上绑上了铁块,扔到了相模湾。那一带的海水深达1OO多米,暗流汹涌,看来黑崎要永远在那里长眠了。
听了他们这番供词,半田警部把脸凑到了东木的鼻子尖前说道:
“哼,如果看了你手上的手铐印儿,检察官和法官一定会很高兴的。”
东木沉默着。这个男人恐怕已经没有力气再逞强嘴硬了。
力冈比东木更加无精打采,身为男爵后裔的他,表面上自信十足,实际上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在刚开始接受审讯时,态度还很强硬,矢口否认被指控的罪行,可是,现在见罪行已经败露,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地把所有的罪行都抖露了出来。
整个案件还要从额地友延来拜访东木贵夫说起。
东木和额地是因为一桩不大的买卖赃物的非法交易而相识的。虽然那件事没有被张扬出来,但是额地是知道东木这段不光彩历史的惟一人证。所以,对现在的东木来说,额地不仅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更是个如鲠在喉的、潜在的威胁。
东木在睿天洞工作期间,曾瞒着甲户,偷偷地把店里的古董倒卖给一些有收藏癖的私人买家,从中渔利。结果最近,甲户突然说想要清点一下店里的藏品,吓得东木急忙从买家手里把东西借了回来,好歹给搪塞了过去。但是从那之后,甲户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东木有私吞公物的坏习惯。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额地这么一位知道他老底的“朋友”,东木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
不过,额地给东木讲起了一些他从监狱里听来的故事。其中谈及了一个因不白之冤而入狱三十五年的人,并提到陷害这个可怜人的就是山形县红花大财主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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